这么信他?一瞬间,心尖上的肉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谢一鹭闷着不吭声,他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这不打紧,打紧的是廖吉祥那些话,让他看起来像个挑拨离间的小人。
这时廖吉祥的手伸过来,雪白的,在他肩头处拂了拂,谢一鹭忙往肩膀上看,那里的衣料湿了一小块。
他抬起头,天仍阴着,并没落雨。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廖吉祥如是说,脸上有浅淡的笑意。
谢一鹭觉得他是在哄他,像大人哄小孩那样,可心里还是禁不住雀跃,傻乎乎看着他,眼睛、嘴巴、白得透光的耳垂,他年轻干净,可神态却沧桑,能有三十岁?顶多了,甘肃那十年耗去了他大半春光。
大概被盯得不自在,廖吉祥别过脸,转身要继续走。
“养春,”谢一鹭叫住他,指着溪对岸,“那边,去过吗?”
风吹起他宽大的袖口,顺着迎风扬起的衣布,廖吉祥看见对岸成片的竹林,和林梢间影影绰绰的寺庙屋顶,他摇了摇头:“没有桥。”
“有石头,”谢一鹭说的是那一串大白石,上次他要跨廖吉祥没让他跨的,“我们踩着过去。”
廖吉祥的脸瞬间凉了,半晌才说:“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