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吉祥许是半睡半醒,也许是有所顾忌,停了片刻才说:“别人给的。”
“谁?”
谢一鹭的手出汗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在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中,他听见廖吉祥说:“一个故人,小时候一块长大的。”
第40章
亦失哈进屋的时候,梅阿查正跟手下两个心腹交代着什么,他模糊听见他说:“抗倭的粮……给我查透了,督公好报老祖宗……”
看他进来,梅阿查停下,让心腹们出去,从桌上取来一张文书,皮纸封着,封口压大红印:“从八品右监丞,御马监当差,”他浅浅笑着,把文书拍在亦失哈胸口,“戚畹还是办事的。”
亦失哈一时有些愣,等明白过来是调他进京的文书到了,他居然扯不出一个笑:“老大费心了。”他给他跪下,“咚”地磕了一个响头。
梅阿查背过身,疲惫地朝他摆摆手,意思是让他出去:“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你不走了。”
亦失哈明白,他出屋、带门、转身,这天日头分外好,飞花、垂柳、艳阳,刚跨过后院月牙门,碰到张彩,不是碰,是人家眼巴巴地等他呢:“说你上梅老大那儿去了,”张彩跟上来,挽住他的手,“什么事?”
“在外头别这样,”亦失哈忙抽回手,警惕地把周围看看,“交代我办点儿杂事。”
张彩滟滟地笑着,扬着稚嫩的小脸蛋看他,轻而怯地说:“上我屋去?”
亦失哈也定定地回看他,在一丛盛放的芍药花前,在几块嶙峋的太湖石边,张彩是那样明艳,勃勃的,还青葱着,叫人舍不得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