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边绕个弯儿,再从后街进去就是秀林居,马车进不去,我们只能下车走。”张仲桓低声说。
忘忧笑了笑,瞒不在乎的说:“无妨,我又不是什么千金之躯,几步路还是能走的。”
马车在一个僻静的巷子口停下,沈熹年先下车,他下车后先警惕的环顾四周,看见几个尾随在暗处的护卫都比了一个安全的手势,方接过车夫手里的油纸伞对车里的忘忧说:“好了,下来吧。”
忘忧下车,看见前后左右五六个人围着自己,忍不住说:“也太谨慎了吧?”
“谨慎些好。”沈熹年把手里的伞往前送了送,罩住忘忧的头顶,说,“快走。”
秀林居里跟往常一样,只有东偏院里亮着灯。进院后,沈熹年去四处查看,忘忧随着张仲桓进正屋后院。
进屋后忘忧才发现这里的窗户都用双层的帐幔遮挡,屋里灯火通明,外面却看不见一丝光亮。
“你们为何这般如临大敌?难道会有人刺杀我?”忘忧笑问。
“外面比不得宫里,皇宫的防卫如铜墙铁壁,而这里却跟筛子一样。你要知道,咱们的对手非常强大,他们互相勾连许多年,有隐秘的情报网。”张仲桓说着,去炉火上拿了水壶给忘忧倒了杯水。
沈熹年进来,随手把帐幔掩好,先解下身上湿漉漉的披风,方来炉火跟前烤着手。
“之前说的那个杀我全家几十口的人,找到了吗?”忘忧低声问。
沈熹年沉声说:“找到了。他就是之前在宰相府做幕僚的那个人你原本也见过,就是跟丁巍的小妾陈姨娘私通的人。”
“什么?!怎么会是他?!”忘忧万分惊讶,再没想到那样一个龌龊的人竟然会是杀人如麻的江湖剑客。
第102章 鸣冤,状告宰辅
说起丁巍的小妾陈娥,忘忧可是记忆犹新。当初自己不小心撞破了她的丑事,差点被这人给算计了。若非丁素云帮忙,此时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坐在这里。至于那个跟她私通的男人“好像是个花匠?”忘忧使出吃奶的劲儿想,也没想起那人的名字来。
沈熹年在忘忧面前坐下来,又往炉中添了几块碳,缓缓地说道:“此人姓韩,名叫韩恪。曾经是一个威远镖局的镖师。因一次押镖的时候出了失误,丢失了一样贵重的东西,被镖局赶出门。他身手不错,但人品不好。据说那次押镖失误就是因为他从中拿了好处故意放水。之后他在来京谋生的路上遇到了从甘州逃难来的一个姑娘,两个人生了情愫,原本打算进京之后就安顿下来一起过日子,谁知道他押镖时故意放水的事情被镖局查出来了,镖局一纸状书把他告到了官府。这家伙就被官府拘捕,押入狱中。那个甘州姑娘为了救情郎,四处求告无门便去应选宫中侍婢,后来竟然被选中,又被分派到坤德殿当差。”
“这个甘州来的姑娘莫不就是”忘忧诧异地看着沈熹年。
“福音。后面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了福音在坤德殿当差渐渐得到皇后娘娘的看重,后来恰逢我姑母为陛下生下皇子,天下大赦。福音求刘皇后把韩恪从牢里放了出来。但是韩恪这样的人虽然有一身的武功但却声名狼藉,根本找不到什么差事。刘皇后觉得他是个用得上的人,便让丁巍收留了他。此后,事件便没了镖师韩恪,只有宰相府的花匠韩六。”沈熹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