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是妾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丁素云说着放下手里的轻绢起身离座,徐徐下拜,“还请王爷给妾一条生路。”
赵承渊摇了摇头,叹道:“这话倒是让本王不解了,你的性命又没在本王的手里握着。”
“妾知道,家里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管是天理还是国法,他们都是逃不过去的。但是妾已经许身给王爷,文定已经放过,妾便是王爷的人。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妾自然不敢奢求王妃的名分,只求将来被官卖为奴的时候,王爷能够出手买下妾,让妾为奴为婢服侍王爷,此生便也无憾了。”丁素云说着,再次磕头,并以额触地等着赵承渊的回话。
赵承渊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丁素云,忽然想起沈熹年的话。
沈熹年曾说,丁家四姑娘是真心倾慕吴王,还说,这是忘忧告诉他的。
赵承渊对忘忧的话从不怀疑,但此时却还是想亲自问一句,亲耳听一声。
于是他微微前倾了身子,低声问:“丁姑娘,你我是太后赐婚。你若想进我王府的门,只需太后一句话即可,何必来这里,如此地低声下气?”
“婚姻之事,讲究的是缘分。太后赐婚有太后的考量,但妾倾慕王爷已久妾知道,这样的话在这种时候说出来,简直无耻之尤。但不管王爷信不信,这都是妾的真心话。若丁家倾覆,妾也只愿进吴王府为奴,否则”丁素云忽然伸手从发髻间摘了玉簪,然后狠狠的掼在地上,说:“否则,妾便如此簪,将来必定粉身碎骨。”
“嗳,你”赵承渊愣了一下,旋即向丁素云伸出手去,叹道:“起来吧!”
丁素云看着赵承渊修长的手,又悲又喜,缓缓地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借力站了起来。
“看着你柔弱温和的样子,却想不到竟也是个暴烈的脾气。”赵承渊轻声一笑,又朝着门口的管家婆子吩咐:“去把海棠坞仔细的收拾一番,给丁姑娘暂住。”
管家婆子忙答应着下去,丁素云狐疑地看着赵承渊,问:“王爷这是何意?”
赵承渊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既然来了王府,便住下来吧。相府那边本王自由说辞,你只管安心住着,外面的事情不要听,也不要管。一切自有本王去料理。”
“这妥当吗?”丁素云犹豫地问。
赵承渊却回头吩咐阿寺:“你去看看,丁府的马车还在不在。若还在,便告诉他们,太妃的寿辰快到了,本王不善料理内事,留丁姑娘暂住几日替本王打点给太妃的寿礼。”
阿寺应了一声抱着佩剑出去了。
丁素云这才明白赵承渊就这样把自己留在了吴王府。不必回去面对那些糟心事,也不必等抄家入狱之后再被官府发卖。自然,也不用奢望做他的妻子了。
“素云多谢王爷收留。”丁素云忙福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