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然后又吸气,吐气,反复几次之后,方惊喜地抓着忘忧的手说:“这得有多少年了,我这胸口里就没这么痛快过!之前总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的!姑娘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等本事,莫不是仙女下凡吧?”
忘忧羞涩一笑,这才起身去拿了钟母找出来的那套衣裳换下来,又说:“大娘,你这病是长年累月受湿寒才落下的,现在刚好是夏天,正是祛湿驱寒的好时候。我开个方子,你照着煎药吃一个月,这病能好一大半儿。以后只要你注意保养,别再寒冬天里受湿寒之气就不会这么受罪了。”
“嗨!甭说吃药了!为了我这病,我家大郎借了一屁股的债我是个没用的,一直拖累我家大郎嗳!”钟母唉声叹气地摇头。
忘忧忙劝道:“不就是姜老五那点银子么?今儿您的儿子救了我一命,等我兄长找了来,我让他帮你们把帐还清。”
“哟!这可是使不得!你给我治病我还没给诊金呢,怎么能让你替我们还账?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忘忧拉了钟母的手笑道:“救命之恩可比天大呢!岂是几十两银子能还得清的?”
“不行,不行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钟母连连摇头。
钟玉林从端着一碗姜汤从外面问:“母亲,给林姑娘喝一点姜汤吧。”
“瞧我,老糊涂了不是只顾着跟你说话,倒把正事儿忘了。”钟母忙去开了屋门,让钟玉林进来。
“哟,这是哪儿来的衣裳?”钟玉林看着忘忧身上的翠色湖绸衣裙愣住了,他家穷的都要揭不开锅了,怎么还有一套绸子衣裳?
“这是当年我嫁给你父亲的时候娘家陪嫁的一套衣裳,这是你外祖母的针线,我一直舍不得拿去典当,想留个念想。家里也实在找不出第二套衣裳给林姑娘换了。”钟母说着,把姜汤从钟玉林手里接过来递给忘忧,“紫苏姑娘,快喝两口吧。”
忘忧喝了一碗姜汤,又去把自己换下来的衣裳用清水洗过晾在院子里,心里想着等傍晚时分这衣裳也该干了,到时若是哥哥找了来,也好把身上这衣裳换下来毕竟是人家母亲亲手缝制的陪嫁,自己可不能就这样穿走了。
钟母跟钟玉林说了忘忧给她针灸治病的事情,钟玉林又专门来作揖感谢。忘忧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在院子前后转了一圈儿,采了几样对钟母的病有益的药草来,先给她看过,又教给她如何食用这些如野菜一样的药草。
眼见着日头西斜,却仍旧不见沐霖或者沈熹年谁的找来,忘忧心里有些着急,暗想以兄长,沈熹年还有李舒他们的心思手段,差不多也该找到这里来了。
忘忧在这里暗暗着急,她却不知道从江宁码头顺流而下至五十多里的地方主江分了一个支流往东南方向去,沈熹年跟沐霖等人寻到这里后生怕那艘载着忘忧的小船顺水入了支流,商议之后由李舒带人往支流方向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