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忘忧以为自己独自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会彻夜难眠,但是她很意外,等她被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身上被绳子捆过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但疼痛也刚好提醒她生活在这个世上该有的警惕和承受的勇气。
“嗯”忘忧忍着疼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守在外面的银环听见动静立刻掀开珠帘进来,轻笑着问:“县主醒了?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真的是好久都没睡得这么沉了,我好想连个梦都没做呢。”忘忧推开身上的薄被坐起来,转身下了床榻。
“这行宫的水土果然是养人,夫人昨夜睡得也很好呢。”银环拿了衣裳来给忘忧穿好,再有丫鬟端着洗脸水进来。忘忧梳洗之后来见沈夫人。
沈夫人已经在院子里练过一套剑法,此时正坐在廊下喝莲子羹。见忘忧出来,忙笑着招呼:“快来,御厨房送来的银耳莲子羹,味道很是不错。”
“是吗?看来这行宫的御厨倒是有些手艺的。”忘忧坐下来,接了银环地上的银耳羹尝了一口,又笑道:“这个不好,今晚我给义母炖一盅保管比这个更好。”
“我知道你厨艺好,熹年没回在家吃放都念叨你的厨艺。不过你这几天还是要多休息,身上的伤也要按时擦药。”沈夫人说着,抬手从旁边的丫鬟手里拿过一个瓷盒,“这跌打损伤膏用来活血化瘀是极好的。你也别伤神自己去配了这原本就是你父亲的方子,我们家一直用着的。”
“居然是父亲留下来的方子?”忘忧接过瓷盒来,惊喜的打开闻着里面的味道。那淡淡的药香于她而言更像是亲人的味道,令人沉醉,留恋。
沈夫人笑道:“好啦,该用早饭了。饭后,我带你去给太后请安。”
“啊?”忘忧立刻垮了脸,皱眉问:“为什么?”
沈夫人抬手抚了抚忘忧的脸颊,轻声叹道:“你若想跟天子在一起,那么就要学会跟太后相处。否则,只能让天子夹在中间为难。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是一道难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法,这里面的学问可深着呢。”
“母亲”忘忧羞涩地低下了头。
沈夫人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婚女嫁人之大伦也,你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若非在天子身边耽搁着,早就该嫁人了。”
忘忧觉得这个话题实在难为情,于是拉着沈夫人说:“义母,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走,先吃饭。”沈夫人拉着忘忧进了小偏厅。
半个时辰后,宋嬷嬷悄声对赵祯说:“陛下,沈夫人带着明嘉县主去鹤鹿同春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