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了。”王樱苦涩地笑了笑。
忘忧还以为王樱是怒急攻心失了心智,便没顺着她的话说,只劝道:“宫中就这么几个人,要查清这件事情不是难事,你要相信我。”
“姐姐,不要查了。是我自己做的。”王樱虚弱地说。
“什什么?”忘忧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王樱看了一眼弄墨,无力的说:“你出去。”
弄墨委屈地擦了擦眼泪,默默地退了出去。
忘忧皱眉催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短短十日,前朝御史们的奏章上了一百六十九道。没一道奏章里都是请天子和太后免去父亲中书令之职,远离京城去牧守地方州县的,更有人说父亲应该跟李宸妃的娘家兄弟一样,只保留富贵,不授予实权,去当个闲散之人的。甚至还有几个素来跟父亲不睦的跑到家里去,劝父亲主动辞官回家安享富贵的。”
忘忧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依旧是不愿相信,只说:“这是前朝之事,陛下自会料理。”
王樱没有理会忘忧的话,继续说下去:“父亲为了国事兢兢业业,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族中兄长寒窗苦读,为的也是来日金榜题名能够为国朝效力。我王氏族中十数男儿,难道都要因为我一人而葬送了前程吗?”
“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你何必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王樱摇摇头,说:“皇后娘娘知道我心爱之人是谁。所以,我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王氏家族,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心。至于身体有娘娘在,我自然不怕身体会养不好。即便不能长寿,那也未必是坏事。”
“闭嘴!”忘忧心中又酸又痛,捏着王樱的手说:“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娘娘回来了,我便可安心地歇歇了。”王樱说着,缓缓地闭上眼睛。
忘忧伸手替她把被子拉高盖好,方缓缓起身出了寝殿。
赵祯见她眼睛通红,便知道是哭过了,便劝道:“事已至此,伤心无用。朕已经吩咐下去彻查此事,皇后先回未央宫歇着吧。”
“不必查了。”忘忧比了比眼睛,沉声叹道:“这件事情是贵妃自己做的。”
“什么?!她”赵祯瞪大了眼睛,但转瞬之后便明白了王樱这样做的缘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陛下和张太医想必已经明白了贵妃为何会这么做了吧?”忘忧冷笑一声,转身看着门外,说:“以臣妾的意思,陛下不妨拿这件事情去打那些人的脸!他们把子虚乌有的事情描摹的千真万确,与街头巷尾那些长舌妇用唾沫污人清誉要人性命有何不同?”
“皇后慎言!”话音未落,便见太后扶着梅清韵的手臂健步而来。
忘忧愣了一下,方躬身行礼:“臣妾见过太后,请太后安康。”
“皇后开明寺为国祈福,求下这一场喜雨,真是辛苦了。”太后扫了忘忧一眼,径自进了殿内,又看了赵祯一眼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