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琛默不作声,做好准备迎接她的拳打脚踢。
赵晏却没有再动手,半晌,紧绷的肩背也松懈下来:“好,你可以留下,放开我。”
姜云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她一字一句道:“在我反悔之前,松手!”
他忙不迭后退,只怕晚一步她就改变主意。
“去吧。”赵晏转过身,“把你的东西搬进来。”
姜云琛如蒙大赦,三两步走到门边,唯恐她使诈,没有出去,只错开条缝:“陆平……”
下一瞬,劲风袭来,赵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为刃,重重砍在他颈后。
姜云琛的心情刚经历了一番波折,尚有些恍惚,此刻毫无防备,顿时朝前扑倒,顺着门扉缓缓滑落在地,失去了意识。
赵晏用脚尖将他扒拉到一边,推开门:“陆公公,太子殿下不知为何突然晕过去了,麻烦您找两个人来把他抬走。”
她正愁怎么应付这无赖,既然他主动进言献策,她实在却之不恭。
但亲自打晕他就罢了,扔到外面还是交由旁人来做。她才懒得浪费力气。
一人偷袭一次,扯平了。
-
承恩殿终于恢复安静。
赵晏回桌边坐下,继续翻阅书卷。
锦书犹犹豫豫地凑过来,面露愧色:“娘娘……小娘子,奴婢对不住您。”
赵晏有些好笑,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要跟她道歉。
锦书头埋得更低,把三个月前二少爷和少夫人偷偷传她问话、打听小娘子是否有心上人的事如实相告:“奴婢只觉您待太子殿下有几分与众不同,却没想到二少爷是要为您择定婚事。若非奴婢说了那番话,或许您也不会嫁给太子殿下了。”
“与你无关。”赵晏宽慰道,“那个时候,阿爹应当没想过让我与太子结亲。他一直记得谢家的教训,想必是后来陛下对他说了什么,才叫他同意。”
又道:“皇后娘娘已经准我年后和离,你不要声张,再遇到今日这种情况,也别大惊小怪。”
锦书愣了愣,随即一笑:“今日如何?娘娘在承恩殿读书,未有任何人来过。”
“说得对。”赵晏满意地点点头,“还有其他事吗?”
锦书略显迟疑,支吾道:“昨天晚上……”
赵晏会意:“喜帕是假的,我和太子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一脚把他踹下床不作数的话。
锦书松了口气,不禁讶然:“太子殿下在里面待了一整夜,奴婢以为……”
一整夜?
他没有回显德殿吗?
赵晏心下意外,却未显露,转移话题道:“锦书,在凉州的时候,太子曾去见过我?”
锦书一怔,点了点头:“殿下第一次来的时候,您已经去往安西都护府,第二次是您从西州回来,那阵子您卧病在床,整日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并不多。二少爷和少夫人怕打扰您修养,就拒绝了殿下。殿下临走时说,小娘子重义气,若得知他千里迢迢赶来、自己却闭门不见,定会过意不去,让我们不要告诉您,反正您很快就会随二少爷归京,重逢之日不远了。”
“我受伤这么严重吗?”赵晏自言自语,掐了掐眉心,试图去回想当时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