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还以为他酒量过人、千杯不倒,原来他压根就没喝。
“你小点声。”姜云琛理直气壮,“每次宴会都有那么多人跟我敬酒,我若来者不拒,岂不是得横着离开?”
说话间,看到她面前的空杯被锦书斟满,顿时在她之前出手,再度替她饮尽:“但有些时候,喝点真正的酒也不错。赵娘子,你的酒杯是不是与我的不一样,我觉着你杯里的酒格外甘醇。”
赵晏脸上像是烧了起来,一把夺回杯子,威胁道:“你不许喝了,等下醉得不省人事,我可不会抱你回去。”
“我又不是阿瑶,酒量还没有差到这种程度。”姜云琛捉住她的手,借着桌案遮挡轻轻拢在掌中。
她挣了一下,力度却可忽略不计。
他眼底笑意更深,缓慢又坚定地与她十指交缠。
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虽然他也说不清楚,但无妨,现下这样就很好。
-
与此同时,宋国公府。
明德郡主的闺房中,地上满是瓷器与琉璃碎片。
婢女们被她轰出门外,听得里面稀里哗啦的响动,却不敢进去收拾。
许久,她精疲力竭,扑向床榻,眼泪夺眶而出。
尤鄯当庭求娶她,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她无法忍受旁人的议论与指点,只能称病缺席宴会。
虽说皇帝并未同意,但与一个番邦首领有所牵扯,对她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
那些平日与她不对付的人,尤其姜云瑶和赵晏,背后肯定会幸灾乐祸,指不定正在如何嘲笑她。
她思及昨晚在赵晏面前丢尽了脸,新仇旧恨叠加,在心底问候了她千百遍。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明德郡主以为是婢女,正要呵斥,却听来者悠悠道:“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哭?”
“祖母。”她抽噎着起身,“您怎么回来了?”
“本宫年事已高,熬不动了,便先行离席。”嘉宁长公主绕过满地碎片,“瞧瞧你,像什么样子?昨日你擅作主张,企图把太子骗上床榻,本宫还没与你算账,明德,你可真不叫人省心。”
明德郡主无地自容,低声争辩道:“祖母,我也是别无选择,若不然,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赵晏生下皇长孙,自己却连接近太子都是奢望吗?”
嘉宁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教过你多少次,要沉得住气,耐心等待机会。”
“可我等了这么多年,还须得等到何时?”明德郡主委屈不已,眼泪簌簌而落,“与我年纪相近的宗室女子,除了姜云瑶那个怪胎,都已许下婚事,只有我待字闺中,导致什么人都敢打我的主意,今日是西域的蛮夷,谁知道明天又会是什么歪瓜裂枣的玩意儿!”
“不会等太久了,本宫向你保证。”嘉宁长公主安慰道,“至多一个月,你定能如愿以偿。”
明德郡主一怔,望见她胸有成竹的眼神,点点头,啜泣着投入她怀中。
嘉宁长公主勾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