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经人事,对夫妻之礼的了解仅限于在军营中听到的浑话,还有大婚前女官事无巨细、却被她左耳进右耳出的教导。
刚才处于意乱情迷的失控边缘,若说没有半分害怕也是假的,可如今,她莫名平静下来,觉得那个未知的世界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畏惧了。
或许就如亲吻一般,情之所至,便自然而然地发生。
再说了,他这么好看,她望着他赏心悦目的面容的身子,应当也不会很难受。
她赧然一笑,系好他的上衣,熄灭剩余的光亮,回到床榻,想了想,挨在姜云琛身边躺下,扯过一条被子盖好。
旋即,她用手臂环住他的腰,安心地沉入梦乡。
梦境中,她回到四年前的上元节。
人声鼎沸的闹市中,男孩拉着女孩的手穿过大街小巷,两人越跑越快,横跨时光与岁月的河流,长成少年与少女的模样。
她问:“这是何处,我们要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只笑着对她张开了手臂,将她纳入怀中。
她听到他的声音,飘渺得不真实,却又字句清晰。
“你想去哪里,我便跟随你到哪里。”
“无论你在何处,我纵然走遍千山万水,也会寻至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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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琛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拥着赵晏温暖而柔软的身子,心中既满足又绝望,两种矛盾的情绪反复拉扯,将他原本积攒的勇气冲散,再也无法凝聚。
她究竟喜欢他吗?他不敢保证。
如果喜欢,有多么喜欢?能否足以让她在得知是他一手筹谋了婚事之后,还愿意与他厮守终生?
赵家设计了她的婚姻,她便与赵景明心生芥蒂,虽在年节宴会上见面,还维持着父慈女孝,但她省亲之后,就再没有回过燕国公府。
如果她知道赵景明原本心存犹豫,却是被他推了一把,才最终点头,她会作何反应?
他犹如饮鸩止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越陷越深,想到她会离他而去,整颗心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攫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这么做对她公平吗?纸里包不住火,他瞒得她一时,又如何骗她一辈子?
他太清楚她的脾性,待她知晓真相的那天,她定会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但温香软玉在侧,他又不受控制地自私了一回。
最后一次吧,再让他拥有她最后一晚。
明早醒来,他定会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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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琛半梦半醒间,看到赵晏身着鲜艳舞衣,翩跹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