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祁砚之要做什么,谢芙霎时间慌了。
这里可是马车!
光天化日之下,一墙之隔的外面便是无数的百姓、皇室宗亲与朝廷官员!
她慌了神,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声线染上了细微的颤意,忍着羞耻与抵触求他:“不行,这里是马车……”
然话音落下,他却置若罔闻。
她忘了他是祁砚之,掌控欲强到令旁人畏惧的人,说出的话从来都不容拒绝,更何况是她这般中气不足,软绵绵的抗拒,压根一点用都没有。
怀中的人儿纤瘦柔软,周身盈着清冷的香,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被他锢着腰,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去。
祁砚之眸光微暗,如玉修长的手掠过她腰间系带。
“他们不会进来。”他低声。
这里是他的马车,没有他的允许,不会有人敢进来。
年轻的小侍卫手上拿着串冰糖葫芦,不知所措地跟在马车旁边,脚步都乱了。
“徐公公,这糖葫芦怎么办啊?”
憋了半天,小侍卫还是忍不住憋出这一句,说完立即面红耳赤,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他面皮子薄,刚进宫在御前做事没多久,处理事情还不熟练,遇到这种事情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方才王上吩咐人去买冰糖葫芦,他为了邀功立即去了,结果现下遇到这情景,简直手足无措。
车驾外的其他人跟在马车旁边,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虽然声音不大,但偶尔传出的女子压抑的轻泣,足以说明那马车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依旧围拢在禁卫军外侧,对排成长龙的皇家车辇投以热切的注视,压根不知这里头的动静。
听见小侍卫的话,徐屏慢悠悠地往前走,说道:“王上没发话,等着罢。”
小侍卫哭丧着张脸,看着手上的糖葫芦,那裹在糖葫芦外面的糖衣已经开始有消融的迹象,“可是再过会儿这糖葫芦就该化了……”
糖葫芦化了?这个好解决啊,徐屏道
:“那就再买一串。”
小侍卫:“……”
时间过去,皇家的车驾绕过了京城中枢街区,走上了较宽阔的大路,行进队伍也逐渐加快了速度,往赤沂山去。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终于听见御辇中传来男人仍携着喑哑的低沉声音,“冰糖葫芦呢?”
那个小侍卫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了王上发话,此时却听得心惊胆战,欲哭无泪。
手上的冰糖葫芦早已经融化得黏黏糊糊,谁敢呈上去给王上啊?
徐屏示意驾车的车夫停下,在车帘外恭恭敬敬道:“禀王上,适才的糖葫芦放得不新鲜了,奴才再让人给您去买一串新鲜的回来。”
所幸马车里的男人并未在意,只淡淡应了声,没有追究下去。
年轻小侍卫看见徐屏朝自己挥手,知道王上没降罪,得救似的扔掉手上黏黏糊糊的糖葫芦,赶忙骑上马朝原来的地方飞奔而去。
王上既然发话,为了等糖葫芦回来,车夫叫停了马车。
最前方的天子车辇停了下来,于是后面的车驾也便纷纷停驻在后等候。
偌大的车厢中安安静静,原本泛着银叶疏冷的龙涎香的空气,此时夹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衣带都系不好,如此娇贵么?”
男人掀起眼皮,唇边笑意薄凉。
但见女子清丽小脸薄红未退,杏眸泛着微微的红,纤纤素手白腻,睫羽堪堪抬至一半,便猛地低了下去,忍着没让对面的男人见到眼中神色,面对他的嘲讽,也一声不吭。
她手还在颤着,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稳当将衣带系好,数次脱手。
要么便是系错了,要么便捉不住那衣带,从手中滑落。
可这里左右除了祁砚之再无他人,又不能叫婢女进来帮忙。
自己模样狼狈,反观男人金冠束发,玉带绫罗整洁倜傥,闲闲倚靠在坐榻上,丝毫看不出凌乱痕迹,就这样用目光打量着她的手忙脚乱与不知所措。
谢芙低垂眼眸,压住心中屈辱。
她贝齿紧咬唇瓣,咽下到嘴边的话,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恰在
此时,徐屏的声音自车帘外传来:“王上,侍卫已将糖葫芦带回,可要送进来?”
……现在送进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霎时间惊到了车中的人儿。
谢芙登时有些六神无主,骤然攥住腰间衣裳的系带往后退去,紧张看向门帘处,面色也苍白了几分,不知如何是好。
祁砚之瞥她慌张的样子一眼,口中吩咐道:“等下再送。”
他淡淡说着,起身来到她面前。
随即微俯下身子,将她紧紧攥在腰间的手拨开。
谢芙畏于他的接触与靠近,正要害怕地往后退去,谁知祁砚之立即皱眉,低声命令道:“别动。”
随后,他狭长凤眸扫了眼她衣裳的大致模样,略打量片刻,仿佛也在看她这件繁琐衣裙是个如何系法。
方才解了容易。
现下要穿倒麻烦。
不过他无师自通,学得很快,片刻便懂了这衣裳是如何系上的。
祁砚之面上没什么表情,大掌按了下她的后腰,用力压向自己。
随即,整个人微微朝她倾身下来。
她顿觉他身上带着的隐约梅香沁入鼻尖,那是一种和龙涎香完全不同的幽冷的香味,仿佛带着彻骨的凉意,让人恍惚置身寒天雪地,于月夜黑暗一角寻见一树暗香梅花。
他的手牵住了她襟前的衣裳系带,往后绕去,绕着她的腰环绕一圈,最后才穿过暗结系回来。
祁砚之的手扫过她腰间。
尽管此刻与她并未十分接近,可他还是搁着衣裳,感受到了那盈盈一握的纤腰。
软玉温香在怀,适才的感觉很快便无比真实地浮现眼前——
女子身姿纤瘦柔软,眼眸蓄着浅浅水意,仿佛是要哭了,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求饶,将哭音都咽了进去,任他胡作非为。
清冷和柔软自相矛盾,简直是无形中杀人的利器。
祁砚之动作顿了顿。
“狐狸精。”
他声音很低,说完,修长指尖在她腰间系带上掠过,旋即系带便绑好了。
携着龙涎香的呼吸喷洒
在她耳边,带起她一阵战栗,她此时还敏感着,只觉得从耳尖一直麻到了指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