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就更好解释了,”瑕盈答道,“你就将它理解成,六符山下的冯稚岩至今仍在苟延残喘,要到正月十六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就好了。”
“那你先前说的使命——”
“解决掉这个威胁人间的麻烦,就是信使的使命。”瑕盈笑了笑,“等到冯稚岩彻底消亡,世上就再不会有弱水或灵河之祸,我的信使生涯也就可以告一段落。”
不远处,砂与虹同时抬眸,瑕盈觉察到了这目光,“怎么了?”
“没事,”砂摇了摇头,“就是想起了阿予之前的预言——我们路上遭逢血雨的时候,曾经问过她,先生此行之中,将要得到、且在您计划之外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瑕盈手中动作稍凝,“是什么?”
砂望着瑕盈,“是……自由。”
瑕盈怔了片刻,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他左手捏着中指的白手套,露出了自己的手掌。
一时间,屋内所有殉灵人都屏息凝神——瑕先生从不平白摘下手套。
只有杜嘲风对这变化无知无觉,直到瑕盈的右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这感觉来临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上一刻他还在惊讶于瑕盈怎么敢赤手触碰自己,下一刻他的两只眼皮已经不听话地合在了一起,整个人瞬间跌入无意识的渊面。
瑕盈收回了手,又将白手套重新戴上,他望了夹谷衡一眼,“就先交给你了。”
夹谷衡跑去杜嘲风身边拍了拍他的脸——天师毫无反应。
“他,是睡过去了吗?”夹谷衡回头询问。
“嗯,算是。”瑕盈答道,“等到我离开的时候,再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