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昪坐到榻边,摸了摸郑嘉禾露在外面的手。
“倒是不凉,”杨昪说,“这几日天冷,得多注意些。”
郑嘉禾点了点头。她已经吃了王太医一年多的药了,手脚冰凉、体虚等症状都有所好转,她在尽量变得和健康的时候一样。
杨昪扫一眼她随手放在一边的名册,念出上面的字样:“安亲王长孙,年四岁,生母安亲王世子妃……你在挑人?”
“先随便看看。”郑嘉禾说,“挑人不急于一时。我打算让他们把这些孩子都留在长安,过两年再说。”
杨昪心念微转,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比起六七岁基本上性格已经成型的宗室子,郑嘉禾更想要一个两三岁,尚未开蒙,还不能记事的孩童。前者已经太大了,养不熟不说,对亲生父母记忆太深,都是隐患。
但符合两三岁年龄限制的就少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通常还娇弱着,又不懂事容易得罪人,不管是为了野心与欲望,还是为了自家血脉的安危着想,那些王爷都更倾向于把年龄大一点的孩子送过来。
储君之位何等重要,无论是哪种情况,郑嘉禾都需要时间来观察。
晚上郑嘉禾在春秋殿设了宫宴,宴请那些血缘关系稍微近一点的宗室皇亲,等宴席散去,杨昪正打算去蓬莱殿找郑嘉禾,却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秦王。”
杨昪转身看去,见是刚刚在席上的安亲王。
杨昪拱手作礼:“安皇叔。”
安亲王是景宗皇帝的弟弟,杨昪小的时候,他还未离京去往封地,倒是还算有些交集。
去岁安亲王称病并未进京,这是自杨昪离京以来,第一次看见他。
安亲王一手背在身后,看着杨昪叹道:“不知不觉时间过得这般快,你都这么大了。”
杨昪笑了下,与他寒暄:“安皇叔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