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的脑海里一片迷糊,额上的清凉使得他略略清明了些,他思忖良久,总算按着吴絮儿的指引,约摸想起那个宁神香的由来,不由得嘟囔笑道,“哪里是什么宁神香,根本就是镇魂香嘛。”
吴絮儿“呀”地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眸中尽是难以掩饰的惊喜,却见江离一手抓住那只正自帮他擦拭额头的柔荑,拖到鼻下颇为陶醉的仔细嗅闻了一番,眼见吴絮儿羞红入颊怒意上眉,这才拖着僵硬的舌头介绍道,“镇魂香的一味主药无穷花,可以魅惑神识迷乱人心,只要亲手采过一回,只怕此生都要心心念着那股味道。”
“所以就算镇魂香里无穷花用量极少,加以各类香料中和掩盖,可逃不脱我的鼻子。估摸着你这只手是添香惯了,上面残留的味道可比你衣裳上沾染的要重得多。”
借着酒意的渲染,人的各种欲望念想都总会在不知觉中被肆意放大。吴絮儿看着江离捏着自己的指头,眼中流露出的垂涎欲滴愈加浓烈,生怕他接下来就要伸出舌头狠狠的舔上一遍。于是忙不迭的收回手指藏在身后,装作极为好奇的和江离探讨起镇魂香里的君臣佐使,以及主料配料的各自用量如何。见江离摇晃不休像是随时要昏睡过去,吴絮儿借着倒酒的机会,坐在江离身畔扶住,问道,“你既然知道镇魂香,自然也知晓它的缺点,可有解决的办法?”
“三个字,”即便酒劲上头,江离回答得倒是很干脆,伸出一个巴掌在眼前晃了一圈,按下一根,道“停下来。”
镇魂香,这“镇”字起得极为名不符实,靠着魅惑而不是雷霆手段,江离一直觉得改叫迷魂香才更为贴切。只是不管是用来做什么,若是一直不停的使用,最后注定神识受损,永远的迷失在虚无之中。
吴絮儿坐倒在凳上,脸上顿现失望之色,却见那江离失了扶持,身子一歪,竟自躺倒在自己怀里,那张清秀脸庞靠在自家丰润饱满的所在,还下意识的蹭了两蹭,显得极为舒服。吴絮儿望着自己尚未长全的胸怀被那可恶的脑袋挤弄得有些变形,即便知道只是江离意识朦胧时的无心之举,不禁又羞又怒的便要挪开,却听得江离惬意之极的叹了口气道,“别的办法,只怕代价太大。”
“柳姨待我情同母女,絮儿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护她周全。”吴絮儿不动声色的把正要推开的手收了回来,悄悄的挪了挪身子好让江离躺的更舒服一点,这才轻抹了下眼角打转的晶莹泪水,更是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轻咬贝齿低头望向江离,微羞着说道,“若是公子有解决的法子,还请不吝赐教,吴絮儿无以为报,若公子不弃,尽可将这副身子交于公子。”
这话说得凄婉悲凉,说话时的神情泫然欲泣楚楚动人,只怕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被字里行间的真情实意打动,怎么都要拍着胸脯应承下来,更不会计较接下来这些以身相许的说辞。
却见江离挣扎着爬起来,瞪大了双眼,指着吴絮儿微翘可爱的鼻尖,摇摇晃晃用极为恼怒的声音大声嚷着。
“吴絮儿,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我敬你是条汉子,你竟然还馋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