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路已走了出来。
两个衣着破旧、朴实的年轻人也跟了出来,漆黑的夜色里也出来了两个人。
他们的衣着竟都一样,都是客栈里伙计。
其中一人手里赫然拿着渔网,渔网犹在滴血,死人已不见。
下山虎疯狂的扑向徐大路,刀光匹练般挥出。
徐大路没有动,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
边上两个伙计已出手,一个忽然将他握刀的手,死死扣住,另一个人挥刀,刀光一闪,没入下山虎的躯体。
下山虎挣扎着、喘息着,“你好卑鄙。”
徐大路笑了笑,笑得很无奈,也很大路。
“我没法子,身在官门,由不得自己。”他忽然伸手将下山虎眼帘合上,深深叹息。
柳销魂凝视着徐大路,“你们。”
徐大路不语,慢慢的走向囚笼,剩下的两把刀已放弃挣扎,已在喘息。
柳销魂跟了过去,凝视着他们。
刀光一闪,两人已倒下,就倒在冰冷、坚硬的大地上。
徐大路面对柳销魂,却没有睁开眼,仿佛不愿面对这双眼睛,又仿佛已变得很疲倦,很劳累。“你是好女人,我不愿你伤害。”
柳销魂不懂,也不语。
远方已传来打更声。
冷风中已有人呼唤,“寅时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更夫缩着脖子,敲一下,吼叫一次。
远远的过来,慢慢的走了过来,柳销魂凝视着这人,这人仿佛也很神秘。
这人敲着敲着就不敲了,靠近徐大路,“恭喜,恭喜。”
徐大路笑着,“同喜,同喜。”
他们喜的是什么?有什么值得喜?柳销魂不懂,却也不语。
她斜望天边,天边已有曙色。
远方已有鸡啼,大地上寒意仍未褪去,寂寞之色已极为娇弱。
徐大路替柳销魂披上貂裘,“这一夜,你受苦了。”
柳销魂不语,凝视着更夫,眸子里已现出怜惜、同情之色,却没有说出。
这人岂非更苦?
更夫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然后将脸上精致面具取下。
柳销魂吃惊的凝视着这人。
这人赫然是飞毛腿。
飞毛腿赫然当了一夜的更夫?
徐大路点点头,面向飞毛腿,“你是不是要退休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钓钓鱼?种种花?”
飞毛腿笑了笑,“我喜欢养鸟,什么样的鸟都喜欢。”
“到时我送你几只鹦鹉。”
飞毛腿点头,脸上已现出欢迎之色,他仿佛已找到了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满是花草,一个静静的垂钓,静静的听着几只小鸟啼叫,。
徐大路点头,“你一定已选好地方。”
飞毛腿点头承认。
“在哪?”徐大路居然已笑的有些羡慕,“我可以去偷你的酒喝喝。”
飞毛腿不语。
已凝视着天边,天边曙色更浓。
他选的地方在天边?那里有他喜欢的一切?
柳销魂也凝视着那里,心里却显得很酸楚、哀痛。
一夜的折磨并没有令她发疯、倒下,可是她的心却在暗暗绞痛着。
徐大路笑了笑,“有惊无险,必有后福。”
柳销魂不语。
“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柳销魂点头,却没有去问。
“我可以一件一件说给你听。”
柳销魂不语。
这里面实在很残酷,很阴险,很毒辣,她不愿去听这些故事里的故事。
冷风渐渐已变得很娇弱。
“这里的一切都是一个计划。”徐大路笑着凝视尸骨,脸上已有痛苦之色,“虽然不是很完美,但始终还是结束了。”
柳销魂不懂。
这里的事已结束,街上的事呢?是不是还在继续?
无生是不是还在那里发生着故事?
这里的一切又是什么样的故事,后面安排故事的人又是谁?
柳销魂垂下头,凝视着大地。
徐大路是不是将自己当做是鱼饵,去钓更多的鱼?
险夜已离去,是不是还有很多鱼给他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