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定地叫司机,镇定地上楼,镇定地找到特护病房,在门口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忘了换鞋。
浅蓝色的毛绒拖鞋和纯白肃穆的医院格格不入。
裴昀背对房门坐在病床上,旁边一个护士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不对,中弹了还能直挺挺坐着吗?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见我似乎有些不悦:“你来干什么?”
我脑袋发懵,“你不是…… 中弹了吗?”
他极轻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说:“让你失望了,没有。”
守在旁边的副官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裴处他只是擦伤。”
…… 擦伤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裴昀已经没在看我了,我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像个滑稽的保安。
护士小姐忙完了推着推车出去,我侧身给她让道,一让把自己让进了房间。
副官面色复杂地偷偷看我,我只好抬脚走过去,但他好像会错了意,一见我动,立马说 “我去外面等。”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还带上了门。
我在裴昀两步外站住,斟酌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他:“死不了。”
这天没法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