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自然是夸张了的,这陈保罗府上是最没规矩的,连秋月那样的丫鬟都敢给自家主子甩脸子看。只是,这话一说,柳月娥脸上挂不住了,话里面的刺儿任谁都能听出来,分明是说自己是那送也送不掉的货色,当下勃然大怒,“老娘怎就进不得侯爵府?倒是你这个下人身份却胡乱说话,当真一丝儿规矩都没,我若作主,先棒杀了。”
完颜吉娜伊哈立刻反唇相讥,“您先瞧瞧自个儿有没那个福分罢!这正妻么,乃是给大宋朝长公主留着的,咱们大辽国越国公主都没抢到正妻的位置。就你这脾气,怕是还没进门,便要先吃内宅众姐妹三百杀威棒,打也打死了。”
这强势的女人大抵都是如此,我瞧不上你拒绝你便可以,你瞧不上我拒绝我便不行,柳月娥和完颜吉娜伊哈吵个不休,却是忘记了正主儿还没表态呢!柳月娥也是气昏了头,如此争吵,岂不是说自己非要给陈保罗做妾么!
站在保罗的角度,对柳家姐妹当真也很有好感的,且先不说刚来江南碰上母老虎跟人家打架脱了人家的绣花鞋后来又跟人家妹妹打了一场,光是姐妹两个迥异的脾气,便足够让人好奇的了。
这姐姐娇小可人,身材的线条却是万里挑一,嗓音又柔柔腻腻如黄鹂一般,名字叫月娥。按理,当是典型江南女子,温柔婉约,结果却是母老虎脾气,喜欢跟人拼酒,整天价拎一根铁棒子动不动便要拿棒子敲人。
而妹妹高大性感,看起来英姿飒爽,人又极具正义感,名字叫玉蝉。这蝉么,终究是“知了知了”一阵儿叫,当是如北地女子一般豪爽,不拘小节,结果却是个话语不多的,说到公事以外,那是未语先羞,往往你说了好几句她才嗯一声,骨子里面还是个江南小家碧玉。
这姐妹两个,当真应该脾气调换一下才合理。可就是这不合理的脾气,却引得保罗感兴趣,尤其是两姐妹一起儿,当真好玩得紧,娇娇小小的柳月娥话语如珠,高大性感的柳玉蝉沉默不语,怎么看怎么有趣。
尤其是柳月娥还是别人的老婆,当真便应了那句俗话“老婆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家的妙”,保罗爷这等淫贼,虽然也知道勾搭别人老婆不好,可心中意淫一番,却也有趣。
不过,若是真成了自家的老婆,那便不妙了,整天拎一根铁棒四处溜达,自家岂不是鸡飞狗跳了?
这时候两女争吵愈发厉害,眼看又要打起来,他便有些气闷,当下粗着嗓子说:“好了好了,吵什么吵,季常,这老婆你还是自己留着罢!”
这话一说,柳月娥不依了,瞪着眼睛说:“陈保罗,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我怎么就配不上你进不得你家门?”
这时候高美媚噗哧一笑,“月娥姐姐,你可是上了人家的当啦!”母大虫闻言反省,仔细一寻思,可不是么,自己纠缠能不能进人家家门做什么?当下大羞,看着保罗却又不好意思发作了,立刻看着陈小官发作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陈季常,你胆子是愈发大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陈季常却是一股脑儿发作完毕,气也撒了,这时候胆子和那气一起消散,被柳月娥杏目一瞪,多年淫威之下,吓得赶紧躲到保罗身后去了,“我……你本来就暗恋人家,我……我又没说错。”
“还说。”柳月娥又羞又恼,想想方才自己那番话语举止,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时候保罗却是叹了一口气,突然说:“季常,你的好意哥哥心领啦!不过……实话告诉你罢,哥哥我很可能就要去统兵打西夏国去了,可怜无定河边骨,尤是深闺梦中人,这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是个心里面装不住事情的人,平时和小陈季常也蛮谈得来,这时候干脆发泄发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