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齐当政时颇为不喜尉桓的作风,但当自己退位后,仔细想想,尉桓这样的非忠非奸的似乎才是官场上的不倒翁。自己太过刚直,容不得半点沙子,平日里得罪的人不计其数,所依仗的只有王上的宠信。可伴君如伴虎,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一旦失去王上的信任,那就是墙倒众人推。
那些追随自己的人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而那些平日里就跟自己不对付的更是会痛打落水狗。到如今,自己的影响力几乎没有了。整个大梁城,敢和自己畅饮闲聊的,似乎只有尉桓一人而已,或者信陵君故作大度,也会接待。
炉火烧的正旺,尉桓细细品了一口魏齐带来的新茶,笑道:“先生带来的新茶果真不错!”
魏齐也是回以一笑,“老朽前些日子去了趟新郑,顺便带了些回来。国尉喜欢,也不负老朽的一片苦心,哈哈!”
“先生说笑了,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先生有此心意,桓大为感激。不知先生此行新郑,有何收获?”尉桓笑吟吟的说道。
“收获谈不上,老朽辞官之后,纵情山水,不亦快活。细细算来,老朽上次去新郑还是十年之前,一眨眼,十年一晃而过,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啊!”
对于魏齐突然而来的感慨,尉桓饶有兴趣地听着,并没有打断其跑题的话语。只等魏齐感慨完后,尉桓才开口问道:“桓听说,新郑更大了,道路更宽敞了。先生可曾听说韩国新法之说?”
魏齐一笑,知道对方想问自己什么,却偏偏揣着清楚装糊涂,言道:“的确,韩国的水泥路很是平坦。如今新郑方圆千里的土地都铺设了水泥路,不然以老夫的年龄和身子骨,来回一趟得丢掉半条命!至于国尉所说的新法,韩国是人人交口称赞啊!如今正大张旗鼓地休整阡陌,分发良田呢!国尉身居高位,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可是桓听说,韩国国人对新法的态度不一啊!”尉桓说得意有所指。
“呵呵”,魏齐笑了,理所当然地说道:“勋贵们尚且谋逆,况乎国人!不过,大势所趋,些许的反对之声不值一提。”
“先生以为韩国之新法如何?”尉桓直奔主题。
魏齐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回味茶香。尉桓也不急躁,笑吟吟地望着对方。今日不过是闲谈国事,自己提及韩国新法,只不过是想顺便求教下,看看自己能否因此获利。
半晌,魏齐睁开了眼睛,笑道:“王上和诸位大臣对韩国新法怎么看的呢?国尉大人呢?对韩国的新法又持什么态度?”
尉桓暗道一声狡猾,脸色却是愈发平静,似乎在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说道:“如今韩国和燕国联姻,燕国又和赵国联姻,我魏国对于盟友韩国,王上又能有什么态度呢!”
“看来诸位大臣和王上一样,都看好韩国的新法喽!”魏齐笑道。
尉桓摇了摇头,坦言道:“这倒不会!有人担心韩国变法成功的话就崛起于中原,于魏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