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起身行了个礼,萧云贵呵呵笑着坦然受之,随后扶起石达开道:“达胞何须多礼?咱们坐下说话。”石达开身后的张遂谋眼中精光一闪,也行了一礼。
萧云贵眼角余光也看到了张遂谋的这个眼神,淡淡一笑说道:“张丞相不日前力救翼王,身中九创,还有一创是在左腿上,只怕还不大好,今早还伤口崩裂一次,可不能站着,本王赐张丞相坐。”张遂谋乃是翼殿丞相之职,因此萧云贵以丞相相称。
一旁西殿参护连忙搬来一张杌子,石达开和张遂谋脸上面色微变,西王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张遂谋的伤情说得一清二楚,足见西殿探子的厉害。当下张遂谋谢了之后,便坐下身来。
萧云贵则带着洪韵儿走到主位上,他坐了正中的交椅,洪韵儿安坐一旁,脸上挂着晶莹的笑意,却没开口说话。
石达开急不可耐的抱拳道:“兄长,这次出兵勤王当下手迅如闪电,虽然天王身在天王府,还有数千参护护卫,但只怕夜长梦多,若是北奸狗急跳墙强攻天王府,只怕天王会有危险。”
萧云贵心中暗自恚怒,这石达开还真是对天王忠心耿耿,但脸上还是笑着说道:“达胞稍安勿躁,天王府城高池深,北奸只有三万兵马,要分守各处城门、城墙,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攻打天王府,他倒是应该怕天王府忽然在咱们攻城的时候出兵在他背后捅一刀呢。”
石达开还要再说,萧云贵抬手虚按,口中抢着道:“达胞可不能只顾着天王,天京城内还有不下百万的百姓,要是咱们强攻太甚,北殿军打不进天王府去,就只会拿那些百姓出气,本王可不想看到烈火焚城、生灵涂炭啊。”
张遂谋冷哼一声说道:“既然西王殿下急于救民于水火之中,就更该早日出兵攻打天京城垣,为何一直按兵不动?”
萧云贵脸色不变,口气却有些冷下来,淡淡的说道:“听闻昨日翼殿也打了西门,不知道可好打?”
张遂谋为之语塞,萧云贵笑着说道:“当年本王打这金陵城之时,要不是清妖将官糊涂,本王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打下金陵城。如今北殿军虽然兵少,但据险要而守,急切难图啊。况且北殿军虽然为恶,但寻常兵卒也是被逼无奈,他们也还算是天国之兵,难道真要赶尽杀绝么?”
张遂谋冷言道:“难道西王还打算宽赦北殿兵不成?”
萧云贵淡淡的说道:“本王此次勤王,只问首恶不问胁从,本王可不是北奸,能将东殿几万人都杀了!”
石达开见两人语气不善,急忙插口抱拳问道:“那不知兄长如何打算?”
萧云贵道:“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如今咱们围住了天京,北殿军定是军心惶惶,只消咱们再打出只问首恶、不问胁从的口号,相信过不多时,北殿军也就分崩离析了。”
张遂谋冷笑道:“西王果然好计谋,等到北殿军分崩离析之时,只怕天王府也血流成河了吧。”
萧云贵心头一阵大怒,这张遂谋果然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自己借刀杀人的打算,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的说道:“三天前北奸集兵数千攻打我天京西王府,被我西王府精锐参护杀败,而天王府却丝毫无损。张丞相,若非我西王府参护精锐,只怕现在血流成河的就是我西王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