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护航的巡洋舰队一直通过勇敢地冲锋,用鱼雷的威胁将对手逼退到三十公里外。当晚,他们做得很成功,整个晚上那两艘恶魔战舰从来都没冲近到我们三十公里内。但后来天亮之后发生的事,我才渐渐明白,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在今晚击沉我们。那晚,那些邪恶的德国人真正的目标是那些勇敢地向他们冲锋雷击的巡洋舰。”
“每当我们的巡洋舰朝两艘德舰冲锋发动雷击时,他们在两万八千米到三万米外就开始开火,待我们冒着弹雨冲到距其一万七千米的距离时,德舰则主动地变向后退,避开我方的雷击纠缠。”
“虽然是夜晚,即使没有使用照明弹,但那两艘德舰打过来的十六英寸炮弹依旧又狠又准。每次冒着十六英寸炮弹的射击冲锋,都有军舰被其打中。对于寻常的巡洋舰来说,哪怕是十六英寸的爆破弹,吃上一发也会造成可怕的重创。”
“坎伯兰号重巡洋舰就是在冲锋的过程中被德舰打中了。只是中了一发炮弹,整艘军舰就直接瘫在海面上,几乎动弹不得。最后为了不拖累舰队,被我们抛弃,后来被德国人轻易地击沉。”
“而倒霉的开罗号轻巡洋舰,我见到他中了一炮,当场就爆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焰,几分钟内就消失在海面上。”
“那天晚上,为了掩护反击号能逃离德舰的追杀,伴随我们参战的巡洋舰队一次又一次飞蛾投火般地向德国人发动雷击冲锋,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他们用巨炮打瘫打沉。待我们的舰队即将逼近到可以发动雷击的距离前,他们才‘恰到’好处地转向撤离。在撤退时机地把握上,那晚德国人做得非常地好!其实那晚德国人真正目标根本就不是反击号,而是护卫的高速巡洋舰。可惜这个道理我们太迟才看明白。”
“当晚,站在了望台上的我不断地计算着那两艘德舰开炮的次数。那两艘恶魔德舰,每舰我差不多数出了九十三轮开火。沙恩级战舰每门炮的设计备弹是120发,后来战争结束后,我从德国人公布的数据得知。1939年十月英德开战时,这两艘战舰为每门主炮多带了二十五发炮弹出海。大量的炮弹和发射药包被堆积在弹药库以外的地方。虽然这种违反安全条例的作法会对战舰的战斗生存造成极大的威胁。但是疯狂的雷德尔司令还是这样做和赌了,而且这个幸运的德国女表子还赌赢了。”
“那晚,德国人象狼一般地一直吊在我们舰队的四周,每隔一段时间就扑过来冲着巡洋舰队猛咬一口。我们保卫反击号的英勇行为,其结果都变成了主动送上的让他们放开大嚼的菜。德国人用这样的战法又纠缠了整整三轮,直到凌晨六点时,反击号的舰长约克先生,也就是当时的代理高速舰队司令,他这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德国人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歼灭高速巡洋舰队。”
“当时的他终于下达了迟到的正确指令:下令舰队中所有战舰放弃反击号,四散而逃,可是当时我们舰队中,只有五艘巡洋舰还能保持状态良好,能以三十节以上的满速逃走。而其余的巡洋舰,不是在先前的雷击行动中被对方击沉,就是被打残打伤,速度大减。”
“到六点五十分天亮时,当时海面上,除去被约克舰长强令撤退逃走的五艘巡洋舰外,反击号周围,包括反击号在内,只有六艘受到不同程度重创的军舰还能浮在海面上。”
“七点整,天色才微亮,北面就飞来了大量的俯冲轰炸机,而德国人也在这时,配合飞机对我们进行了第四次攻击作战,反击号就是在这个时候吃了数发航空鱼雷,然后沉没了。而其余五艘巡洋舰,在德舰和德国飞机的双重围攻下,受到不同的打击也先后沉没了。”
十二月一日早上七点十二分,约克·乔少尉所在的反击号战列巡洋舰,在天亮时就遇遭遇了六架鱼雷机和四架俯冲轰炸机的围攻,吃了一发鱼雷和两发500公斤的航弹直接命中,加上近失进水,速度下降到了十二节。而当时的沙恩姐妹舰之一,沙恩霍斯特号则不紧不慢地配合德机朝他开火,在两万五千米外命中其五弹。
当时反击号的舰长意识到大势已去,已将弹药库也进行注水,虽然该舰又遭受了从天上到水上的多重打击,却没有马上发生殉爆沉没,给了舰上的水兵更多的放下救生船逃生时间。
最后反击号战巡上共有三百多名水兵登上救生船逃生,其中也包括了幸运的了望员约克乔。而当时由于主力舰队已逼近,德国人并没有靠近俘虏这些人,后来他们都被赶到的主力舰队救走。反击号上原有一千出头的水兵服役,但战后只有三百一十三人获救,而其舰长拒绝撤退,自愿随船一起同沉。
至于另外五艘被重创跑不掉的巡洋舰,他们的下场和反击号类似,在德国水面舰队和舰载机的联手围攻下,一条不拉地全部被击沉。虽然在沉没前这些英国军舰进行了奋战到底的抵抗,但他们的战果微乎其微。除了在战后赢得了德国海军的尊重,让对手在撤退前让水兵对其脱帽致敬外,他们最大的战果,也只是用舰上的防空炮击伤了三架德机,击落一架鱼雷机,并让那个倒霉的德国飞行员在冰海里活活地冻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