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帐篷之中,赵诚和梁诗若说着悄悄话,两人都是满脸地喜悦,梁诗若的脸上像是一夜之间就多了些母性的光辉。
“我终于修成正果了。”赵诚笑着道,又想起当前自己的状况。“不过。来的也太不巧,让你受苦了。”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梁诗若嗔怪道。“这有什么巧不巧的。”
“长途远行,本就是很辛苦,而又有孕在身,万一要是出意外……”赵诚满脸愧疚,梁诗若却将他的嘴捂住了。
“呸!你又说胡话了,有什么意外可发生地?”梁诗若道。
“对、对!”赵诚连忙点头纠正道,“没什么意外可发生地,我这嘴太破。”
“夫君担心的也不是多余,如今我夏国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了,溃兵、流民和瘟疫横行,而你带着我一女流之辈也不好行军。”梁诗若幽幽地说道,“听说耶律楚材连着遣人催你好几次了?”
“是啊,这个契丹家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成吉思汗都不着急,他倒是一副古道热肠地模样,好像我晚到一步,就是欠了全天下百姓无数条性命,只要是有人饿死、病死、冻死都成了我的罪过。有本事,他能让天下和平,能让天下没有战争,人人都安居乐业,哪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赵诚抱怨道。
“呵呵,夫君也不必抱怨。”梁诗若道,“耶律楚材大人也很不容易,他恐怕是全天下最希望夫君能够平平安安之人了,他指望着你能够让他如愿以偿,少一些人丢了性命。”
“可是他这一连催了好几次,分明是嫌我太慢嘛,我们哪一天不在赶路?”赵诚还是很不高兴。若是换作平时,他倒不会抱怨,甚至会没日没夜地赶路也不会感到太辛苦,只是如今自己的妻子怀孕了,他所有的不满就记到了耶律楚材的身上。
“如今我们就要到达别失八里了,在那里夫君就把我丢下来吧,然后你们就可以急着赶路,能多救一些我夏国的百姓,这也是让我很高兴的事情。”梁诗若道。
“在这个时候,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呢?”赵诚反对道,“别人的死活难道比我自己的家更重要?”
梁诗若紧搂着赵诚的脖子道:“夫君把我放在心上,我很知足。可是像我这样的曾经家破人亡之人,才知道在兵荒马乱的日子里,百姓们最期盼的就是有人搭救他们。夫君是心有大志之人,怎么能只惦记自己的小家,而忘了大家呢?”
赵诚明知道梁诗若说的有理,事实上就是她不说,他也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事情。因为他无力去改变战争和杀戮,无法去阻止这一切发生,所以他对自己总是被动地去接受一件又一件事实的发生及其后果,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和苦闷。
“到别失八里城,我给你找一幢房子住下,看来我们得分别一段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赵诚轻声说道。
“但愿夫君不要让我等太久!”梁诗若搂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