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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来到中兴府南薰门下,却是另外一种情景。只见南来北往的商人模样的人,操着不同语言,正赶着驼队、车队蜂拥而来,卸下长途运来的宝贵粮食。有书吏忙前忙后地过秤、登记并评定粮食的好坏。另一处却有人在收购百姓交来地各种兽皮、羊毛、驼毛。尤其是珍贵地沙狐皮与白驼毛可以换回整斗整斗的粮食,得到粮食地百姓自然开心无比。耶律楚材猜那些商人们能不辞劳苦地运粮来,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好处。

“耶律大人,几年不见,您一向可好?”总管府总管王敬诚远远地过来见耶律楚材。

“托从之老弟的福,我一向很好。”耶律楚材道,“大汗刚驾崩,拖雷殿下监国。又听说燕京近来盗匪猖獗,命我回燕京主持缉盗。眼下还有些时日,四处走走。”

“大人难得有暇,不妨在这中兴府内从停留几日,我等诸事若有不明之外,还望大人不吝赐教!”王敬诚道。

“哪里、哪里,从之过谦了。以我所见所闻,看上去你们做得相当不错。单就这些粮食我就没法办得到。”耶律楚材笑吟吟地称赞道,“看来,商人在你家国主的眼里相当不一般呐!”

“大人谬赞了。我家国主在西域时接到大汗的调令,就着手准备东返的行程,我等料想西夏经此大战。定会缺少粮食,故而向商人们允诺,凡是能送粮至贺兰山下一万石者,三年免税。七年半税。要不然,冬天转眼即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王敬诚道,“大人您知道,天下事天下人无利不往也,商人们唯利是图,就是君王的脑袋,他们只要没有见有利可图。也会有胆量买地。”

“虽然给商人们免税,官府看似亏了一些,但是百姓得到救济,这是个善政,大大的善政。”耶律楚材捋着胡须赞赏道。

“大人这么说,我家国主一定很高兴。不过嘛,我家国主却很不乐观啊,当初我家国主曾在拖雷殿下允诺采买赋税。三年以后。一次性交纳银锭二十万两,粮二十万石。帛二十万匹,这是个相当不小的数目啊!”王敬诚面露色地解释道,“且这次商人们送来的粮食毕竟有限,明春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谓采买,也就是承包制,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这是赵诚不得以而为之的办法。

“这么多?”耶律楚材大吃了一惊,旋即晒笑道,“不儿罕总是有办法,我想他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能办到。”

“耶律大人你也这么想?”王敬诚脸上挂着很不屑的表情,却是半真半假,“赋税采买不过是权宜之计,要不然蒙古的老爷们若是要西夏百姓交税,这如何是好?我华夏神州,何时有过天下赋税采买之制?”

耶律楚材默然。

“不儿罕身在何处?”耶律楚材又问道。

“我家国主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不便见客,耶律大人不妨随在下入城,在下先安排大人住下,然后再请我家国主拜见大人!”王敬诚道。

“他身体不适?”耶律楚材大吃了一惊,“不儿罕一向身康体健,几日不纵马狂奔就觉得不自在,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呢?从之,你们身为他的属下,应该多担待一些政务才是啊。”

耶律楚材以为赵诚是因为太忙了而病倒地,实际上是赵诚将窝阔台与拖雷送走之后,就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卧房里不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