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儿罕所言甚合我意。”窝阔台大喜。
众人见窝阔台决定听从耶律楚材的主张,又开始琢磨了。比如对蒙古草原上地牧民征不征税,中原如何征税都各有主张。前者是因为蒙古本部从来就没有交税的传统,更多的是通过对外掠夺获取财富,并且将其中的一部分上贡给最高统治者。而后者又有一个焦点,有人说要以丁为户计税,这是蒙古在西域的做法,也是西域原有的习惯做法,包括赵诚主政西域河中府时都遵守当地这一行之有效的习惯,但中原却是自唐末两税法以来,是根据土地和财产多少来征税的,若是不问财产,按人头征税,只会导致百姓逃亡,或成为隐匿人口。事实上,眼下中原存在着大量流动人口,所以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人才会逃亡至河西赵诚地治下,除此之外,在蒙汉权贵的手下有大量的“驱口”,即奴隶,若按丁征税,也征不到权贵的头上。
甚至有人认为应该用“扑买”之法来征税,也就是赵诚在贺兰所搞的包税,这种征税法就是由包税者上交给让蒙古大汗满意地数目,至于如何征税征什么税种,全凭包税者的自己做主,这当然是耶律楚材竭力反对。若是中原也实施这样的包税法,天下大乱了,对于河北燕京诸路百姓来说是雪上加霜,因为羊毛是出自羊身上。这下,赵诚都无法站在耶律楚材一边,因为他是始作俑者,他不好反对自己。
耶律楚材成了众矢之的,他一个人舌战群臣,好不激烈,最终窝阔台还是认为应以人丁来征税地主张。耶律楚材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得接受这个结果,这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他这些已经提出和还未提出的主张已经触犯了权贵们的利益,甚至在那些对他寄以希望的中原汉人世侯看来,这些主张也对他们在中原地方的权势有了侵犯。因此耶律楚材将会不可避免地面临一个又一个困难。
就在这一年稍晚些时候,窝阔台命耶律楚材主持中原税赋,试行之,命牙剌瓦赤主持西域税赋,同年冬十一月,敕诸王、众官人管辖之地佥军事理有妄分彼此者,罢其达鲁花赤以下等官。是年。始立汉军三万户,以刘黑马、粘合重山、史天泽为之。
赵诚很佩服耶律楚材的正直与勇气,然而他更多的却是同情。他想当然地将这一切与自己分隔开来,这种事情就由耶律楚材这个大忠臣去操心,他有自己地重要目的。
某日,赵诚面接窝阔台,提出自己要接自己妻小回中兴府的要求。
“大汗,臣在贺兰主政两年有余。今秋才有小成,臣预测明年税收收齐地时候,将会得银二十万两,粮二十万石,帛二十万匹。到时,臣会遣人将税款送至蒙古草原。”赵诚道。
“哦?”窝阔台眼中一亮,面有喜色,“不儿罕你若是能兑现你的诺言。可是大功一件啊!”
“小臣哪敢在大汗面前诓语啊,若是言而无信,岂不是有负大汗的期望?”赵诚恭敬地说道。
“不儿罕,这次大会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我一向是看重你的。只要你好好干,我一定会让你子孙世代享受荣华宝贵。”窝阔台许诺道。
“臣对大汗地恩泽铭记在心,这次来蒙古草原,除了参加忽邻勒台大会。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忘大汗许可。”赵诚道。
“不儿罕,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我能办到地都依你,我一向视你为臂膀。”窝阔台说得十分大度。
“前年时,我妻分娩时,臣正奉成吉思汗之命急趋河西诸郡,不敢懈怠。蒙大汗爱护。将我妻接至蒙古,因而产下一子。这几年我奉拖雷的命令,治理贺兰,虽日夜思念妻小,但也不敢抛下身上重责。故而,这一次臣胆斗大汗看在我这些年为蒙古兢兢业业地份上,允许我将妻小接回中兴府。望大汗成全臣这一心愿。”赵诚道。
“这个嘛,你这个要求并不为过。也是人之常情。”窝阔台脸上仍挂着笑意。“你那儿子我倒是见过,聪明伶俐。不愧为不儿罕之子啊。大概是我上了年纪的缘故,上了年纪的人看到孩童都会感到十分亲切,你若是将他接回去,我想见见他恐怕不是那么太容易。这样吧,你将你妻子接回去,你儿子就留在这里,我会将他当作我孙子来抚养的,绝不会亏待他。”
“大汗……”赵诚的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