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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贺兰国王赵诚了。”宋平身边的千户们心中想道。他们一边在感叹外表儒雅的国王赵诚骑术相当好,一边又觉得这个国王好像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一时间没人能搞明白哪里有些格格不入,想当然地认为那是身份使然。

宋平是认识赵诚的,尽管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有许多年未见过赵诚。但赵诚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却是最深刻的。至今。他只要想起赵诚,他地脑海里总会首先想起当年在西域第一战后所见过的那位少年形象。这让他以后见到赵诚时,总觉得眼前的赵诚有些不真实,这种感觉一直困扰着他。

而宋平能真真切切确认的却是眼前这位白衣来客的成长,一步步向权力之巅进发,相对应的是身上的气势随着权位的增高而增加。

“宋平参见国王!”宋平走上前去抱拳道。

“嗯,我与宋将军有很多年未见了吧?”赵诚点点头问道。

“回国主,有十二年了。”宋平恭敬地回答道,“若不是国主当年搭救,宋某早就尸骨无存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宋将军当年在讹答剌一战,让我印象深刻呐。对了,当年我亲眼所见有一位契丹将军也是作战勇猛,不知是否在你军中?”赵诚道。

“回国主,那是末将属下古哥兄弟地胞兄,却是早已战亡。”宋平答道,他指着古哥道,“这位就是古哥千户。”

赵诚走上前来,热情地拍着契丹千户古哥的臂膀道:“看到你,我就想起十多年前讹答剌城外的那位契丹将军。利箭横飞,弹石如雨,你的兄长不动如山,冷静指挥,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之气势,只恨平生未与其谋面。”

古哥深为感动,连连道:“国主称赞,在下代我兄长感谢国主厚爱。”

“厚爱?此话怎讲?”赵诚脸上很是诧异,“我不过是夸了令兄一句,当不得‘厚爱’两字。”

“国主日理万机,想来并不是太清楚,我兄长留有三子,数年前蒙国主开恩,在中兴府授良田数百亩,我那最小的侄儿还入了贺兰书院读书,去年我见过他一面,出落得一表人材,这都是国主的恩赐啊。”

赵诚脸上显出惭愧之色:“哦,这些事情我都有过吩咐。只是像我这样的窃居高位者。通常就是发号施令,让手下人跑腿办事,至于办得怎么样,有没有违法乱纪以权谋私的,我却是一问三不知啊。今日听古千户一席言,我惭愧啊!”

赵诚这话虽是故作自我批评之语,然而却比什么自夸地话都要管用得多,也令人尊敬得多。众人对他地好感增加了一层。赵诚此时心中确实有一些惭愧,倒不是什么尸位素餐,而是因为他猛然发现自己现在不论在什么场合撒谎,都不用打腹稿,而且相当自然流利。最初他是为了生存,然后为了谋权,最后就成了本能地一部分。

就连自称也都是因场合而变,在蒙古可汗或者任何一个孛儿只斤氏人面前。他自称臣,一付恭恭敬敬地样子,甭管对方有没有权力;在宋国人面前他自称本王,或者谦虚一些称小王,端着身份;而如果他只是自称“我”。那么听众不是他的亲密属下,就是他真心尊敬之人,还有就是他刻意套近乎的人。

秦九带着后续的百辆行军车赶了过来,里面装得都是宋国人送给赵诚的金银与布绢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