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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天泽点点头,面露嘉许之色:“你们这么想,我很欣慰。这贺兰国王的大名我闻之已久,听说他向有贤名,蒙古两任可汗都对其赞不决口,奈何为叔与他向无交集。未能当面判断。近来,中原有一支十分强悍地骑军,让速不台大帅极伤脑筋,昨日大战,蒙古骑军受挫。速不台也昏倒在营中。如今看来,这支骑军怕也是贺兰军的一部。”

“叔父,还有一件事情,侄儿需要告诉你。”史樟道。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递到史天泽面前,道:“两天前夜里有人叩城投书,被军士发现,但那人跑得太快,没有抓到他。这信上署名却是耶律楚材。”

“中书令耶律楚材?”史天泽大吃一惊,连忙折开信封,阅览起书信来。

耶律楚材的这信,并非劝降。只是用浓墨渲染着贺兰国王的种种“英明”,列举着蒙古种种不堪仰仗之处,抬高赵诚的身家实力,贬低蒙古的实力,并说明贺兰军将不日过真定府回河西,不想与真定府为敌云云。

“耶律楚材都降了此人,这水倒是越来越深了,质子营也落到贺兰国王的手中了。”史天泽叹道。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叔叔。咱们史家身家性命全在手中地兵力上,若是蒙古人夺了我们的兵。我们将死无葬之地。”史权道,“这贺兰国王托耶律楚材捎信,自是不愿与我们当面为敌,依侄儿之见,咱们犯不着与其死碰。”

正说话间,有人未经通报就闯了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史天泽皱了皱眉头。

“不好了,万户大人。”来人急道,“益都李璮私自退兵北返了,据留下的信使说是因为宋人欲北征。”

“什么?”史天泽从坐位上跳了起来。

李璮是李全的养子,却继承了李全叛逆的“血统”。李全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谁给好处就傍谁,去年他攻宋国的扬州,却偷鸡不成反蚀了老本,被淮东宋将赵范赵葵兄弟联手击败,败退中被宋兵乱枪戳死,这李璮就承了他的位子,辖地称益都行省。当贵由地信使至益都后,辗转他也得知了消息,就毫不犹豫地率军回自己老巢了,其实在贵由之前,益都、真定、济南、东平等都发现通往燕京的驿路断了。至于宋人北征,那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叔父,咱们该如何是好?咱们不如也回军吧,若是那贺兰国王攻我真定府,堂兄手中兵少,怕是守不住。”史权道。

“无妨,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耶律楚材既然明说只是借道,我就信他一回,想来贺兰国王怕也是对我等也有所忌惮,谅他也不想被群起而攻之。”史天泽断然拒绝道,“蒙古人还未败亡,贺兰国王的态度未明,他若是有能力灭掉蒙古,甚或有能够一统天下的力气,我们才可与蒙古人撇清干系。这事不可急燥,当顺势而为。我史家身受蒙古器重,掌权柄二十年,为一方诸侯,一切要慎重行事才行。”

“难道叔叔就在这里等?”史樟道。

“对,就是等!只要我们手中有兵有粮有地盘,什么都不怕。”史天泽笑着道,“如今这汴梁城外,严实、张柔、张荣诸辈怕都是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