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主,臣正是来回报的,已经查到了。”耶律文海凑近了低声说道,像是害怕在这里还会有人偷听,若不是隔着书案,怕是要跟赵诚咬耳朵。
“这么快?”赵诚感到惊讶。
“国主说笑了,您金口玉言,臣怎敢拖延?否则我四方馆不如裁撤了事!”耶律文海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来。
墨迹未干,还散发着墨香。
“奉国主之命,臣派好手潜入那圆真在寺中居住的别院,从他房中搜得这封信,命人抄录了一份,原件放回。臣保证那圆真根本就无从知晓。”
赵诚接过来,仔细阅读。令他感到奇怪的,这封信却是写给高智耀的,只是抬头却是写道:
中书右丞高大人明鉴!
落款:亡国人李桢!
很显然是这封信是很久以前写的,一直还未送出去,信的主人犹豫不决所致,因为高智耀现在已经是中书左丞。
“原来他是李桢!”赵诚恍然大悟。
“国主,臣打听清楚了,这李桢却是夏国皇族之人,多年以前铁木真首攻夏国时,此人尚年幼,被选为质子。”
“此人孤已经记起来,这李桢曾在窝阔台的身边做过侍从,以文学见长,后随窝阔台之子阔出伐金,听说极有贤才。郭元帅当年也曾随阔出伐金,他若是去戒坛寺见到李桢本人,一定会当面认出他来。孤也一定见过他本人,只不过他这样的人并未与孤有过深交,又未有过交谈,故而印象不深。”赵诚道。
“从此信中看,此人想借助高大人求得身家周全,想必是因为高大人祖上一直都是夏国显官,颇得嵬名皇族厚待,可以引为己援。”耶律文海道,“昔日国主领军出征,嵬名氏在城中阴谋作乱,陇右军总管卫慕当时为镇国将军,一夜之间杀尽嵬名氏遗种。此人怕是心有余悸。只是臣觉得奇怪,此人若是想不惹来杀身之祸,去燕京或者西域什么地方也可,何必借着行秀大师的身份遣回中兴府为一小僧?还拖儿带女。”
“孤猜,他大概是真得看破红尘,只求魂归故里,此人也算是可怜人,身为皇族人,却被亲人送人为质,家国破碎,却栖身仇敌身侧为谋士,可悲可叹!”
“禀国主,此人虽是不得以才委身蒙古人,然毕竟曾受蒙古人重用。我等与嵬名氏有灭族之仇,留着此人怕是有些不妥。不如……”耶律文海化掌为刀,在空中虚劈了一下。
“暂不要轻举妄动,孤却不认为李桢还有报仇之心,否则他也不会给高智耀写信。”赵诚道,“你派人监视,不要声张。再将此事告诉郭元帅,让他找个机会去戒坛寺认认,试探一下他的本意。这李桢若是选择逃跑,那就心中有鬼,杀他无妨,否则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