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君臣口中的所谓秋毫无犯,那是要大打折扣的,这看要和什么样的对手比,他们将南朝一切视作囊中之物。
“三月时,我水师在长江口外大破宋军水师,齐国公领着一万精兵自通州(南通)登陆,打乱了宋军在江北的布署,那贾似道丢下扬州,夺船而逃。”陈同道,“其实宋人只要紧闭门户,齐国公的那些人马并无攻城利器,也无可奈何。”
“他这一跑不要紧,我东路军本是佯攻,不得不提前渡淮,竟比铁义还要提早饮马长江。”叶三郎道,“只是淮东多水,河道纵横,我骑军优势不显,不得不下马步战。淮安、高邮、泰州及扬州数战,我军损失亦不少。”
“太子可有消息?”赵诚问左右道。
“前日有军报,太子还在海上,宋国水师虽曾大败,但在钱塘湾外屯集的战船不下千艘,太子等水师将士想寻机再战,齐国公也回到了海上。”何进道,“太子秉性像陛下,喜欢知难而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是我朝水师也损失不小,不如命他还军?”
“太子既然敢战,那就随他去吧,宋军水师实力仍在,命他小心从事,想必他也知道这一点。”赵诚摇头道,“还是说说各路情形。”
“铁义已进至建康对岸,正在搜集船只,不日渡江。”何进道,“中路军史天泽部,上月自黄陂阳逻渡江,正在围攻鄂州,一旦攻克,即沿长江南岸东进,该部虽斩获极大,但遇到抵抗尤烈。至于我西路大军,最新的消息称,张士达自大理北境抢渡马湖入川,同时卫慕攻重庆府外各城,已克大获、青居、大良,他们二人将会聚重庆,攻钓鱼城,罗志率主力入广南西路,北攻湖南,由于道路偏远,还未有明确消息送来,不知进展如何。”
“诸位猜猜,宋主此时正在做何想?”赵诚笑着问道。
“大概是在宫中瑟瑟发抖吧?”叶三郎毫无顾虑地嘲笑。
“依末将看,宋主怕是要逃跑吧?”陈同道,像是自问,“浙东?江西?还是福建?”
“不管如何,宋国双拳难敌四手,兵力捉襟见肘,又缺少力挽狂澜之辈。史天泽已过江,西路军三十万又自西南深入腹地,宋人怎能抵挡我大军?”宋平道。
“哈哈哈!”赵诚在众将的簇拥下,奔入扬州城。
因为君王的命令,双方将士为了各自的目的而厮杀在一起。
钓鱼城,三江交会之冲,背依大山,四周峭壁悬崖。宋蜀帅余晦无能,茫然不知所措,川军不寄希望于他,宋将兴元都统制兼知合州王坚,借助钓鱼城坚固的防守与足够的钱粮,抵抗着秦军猛烈攻击。卫慕与张士达二人急攻不下,望城兴叹,而宋军遥望东南不见皇恩浩荡,只得誓与此城共存亡。宋将李曾伯欲援重庆,因已过大江的中路秦军的攻势而不得不放弃西援,转而保卫鄂州。
邕州,罗志率领的西路军主力三十万大军,将驻守该地的宋军撕成碎片,将广南西路搅得天翻地覆。他来不及巩固战果,与张柔、西壁辉三人分兵北上,齐头并进,杀出一条血路,兵锋直指湖南,所到之处,皆留下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
鄂州,史天泽派郑奇分兵南下,接应仍杳无音信的从南方而来的西路军。自己则率主力围攻鄂州,受到了宋将高达及滞留鄂州的李曾伯等人的猛烈抵抗,宋军以血肉之躯抵挡着十万秦军的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