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边打的灯火起,直说邓坤一走,后头田家村的老少爷们就没了管束,也不论五十六十了,
这里十几个,哪里一堆,不过都记着邓坤的话,散开百步,形成一个大半圆,往李家装包围了过去。
田三郎拿着火叉,旁边还跟着十几个老少爷们,由几个老府兵带着,从东南方向,往府里逼近,
一群人正在往前推进,就听见前头喊杀声震天,田老三用足了力气,才看清楚有个骑马的往这边奔来。
一个老府兵大喝一声,都散开,被战马撞上,必死无疑,快散开……
一群人赶紧散开,田老三刚散开就见那个老府兵,跑到一个土坡上,田三郎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就见村里的老府兵,纵身一跃,刚好和打马过来的贼人撞在一起,滚下马去,那马没了约束,自然靠着惯性往前奔走,只是速度却慢了下来。
田三郎赶紧往前跑去,那贼人不知用的什么手段,竟然将村里的府兵,弄的不知生死。
右手还掏出来一把匕首,就要向府兵脖子上扎下去,田三郎二话不说,举起火叉,朝着贼人的后心窝,狠狠地叉了下去……
这田三郎四十出头,整日里伺候上百亩庄稼,天天干活,一身结实的爆炸肌肉,
又正是最壮年的时候,力气也足,一把叉下去,火叉中间的那跟尖枪,就从贼人的前胸露了出来。
贼人刚要结束身子下头,老府兵的性命,然后赶紧逃窜,却觉得心里一疼,浑身放松了下来……
这边的邓坤紧打着马,右手抽空摘下弓箭,身边两个兄弟,也都是同样的动作。
只是三人接连射了几箭,也只有一根翎羽,射在了最后面的那贼子的后背。
那贼人早就是吓破了胆子,听见身后不停响起的射箭声,回头一拼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想快点跑到秦岭山脚下,赶紧摆脱这几个追魂的。
几个人追逐了一里多地,这才又中了前头贼人两箭,
看着那贼人,已经不像开始那般快速,知道三箭已经起了效果,邓坤三人更是追的勇猛,一口气也不敢放松。
果然,跑着跑着,前头的贼人自己就跌落下马,一只脚还穿在马镫里,被奔跑的马儿带着,顺地拖行。
没人控制的马匹,慢慢落下了脚步,邓坤,上前之后看都不看,刷刷的朝地上的贼人一连三箭。
邓坤三人的马都是上等的战马,又都是配合熟了的,射杀了后边的贼人,就没停留一下,没一会的功夫,就追近了那领头的一些距离。
三人大喊大叫,拉了几次弓弦,未种一箭,着急的不行。
那领头的黑衣人,听着周围越来大的动静,心里清楚,这李家几个庄子,怕是都活动起来了。
他知道再不加快速度,一旦被围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奠之日,于是拼命的抽打着马匹……
向穗今天很是着急,自从前几个月,他驻守的大王庄,半夜里被贼人绑走了两个烧砖的老头。
柳万泉怪他没有做好巡查庄子的差事儿,当着他们九个队正小头领的面,把他骂的那是狗血淋头。
弄的他十分难堪,自己也觉得真真是窝囊的不行,还被柳大统领拍板决定,罚了半年的月例,如今他已经四个月都没进过一个大钱了。
横竖也就是一贯六,自己没做好差事,又倒霉透顶,向穗也不埋怨谁,更没放在心上。
奈何家里的婆娘,却为这六个月的月例,一千多钱的事儿,天天都没给过一个好脸色,整天他娘的拉着个驴脸,
动不动就是,这一家人没了进项,可怎么活呀,一个不顺心就给你嚎两嗓子,说是日子没法过了,一堆一堆的,瞅着,听着,都他娘的极不舒服。
今夜听到鼓声,知道来了贼人,向穗十分激动,他要洗刷上次的污点,亲手抓一个,或者杀一个,怎么着都行,至少五个庄子的人都看看,他向穗可不是个软蛋。
奈何他已经把大王庄的乡亲们,和几十个手下,铺开了包围圈向府里推进,空框的田野里,连个贼毛都没看见一根。
十分沮丧的向穗,押在向前合围的队伍后头,骑着马,东边跑西边,一会又西边跑东边,着急的四处乱窜。
还别说,这四处乱窜,没有白费功夫,听到东边有喊叫声,向穗立马收拾心情,不声不响的往那边靠近。
凌晨十分,虽然还是很黑,可已经稍微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了,一边快马从田垄北头绕过去,一边用尽吃奶的力气,去听去看。
总算发现了贼人一个,正在往东北方向快速的移动。
后边不远还跟着三匹马,向穗不用猜,就知道,东边杀过来的,除了邓坤那不要脸的再没有别人。
自始至终,向穗都一句话不说,闷着头,往西北方向斜着冲了过去,庄子附近的路,他熟的不能再熟,不用往地下看,就知道哪里是沟,哪里是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