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是想和大战抢人,我只是……”
原雕截住原河的话头,“等原战回来,等你好了,你多给他点过冬肉,就是对小默最好的报答。”
原河连声道:“当然,等我好了,我一定把我的猎物都分给大战一半,以后小默过冬的食物,我都包了!”
褐土手捏得有点紧,但她也没有开口阻止原河许下承诺。如果原河死了,她和她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如今不过只是分出一些食物,多养一个人而已,总比失去自家男人好。
“不用。”把略微松动的固定木板重新绑好的严默突然摇头,“大河大人您好好养伤,您还有褐土姐和两个娃娃要养,不用把食物分给我,我……主人会让我吃饱。”
在这种完全靠武力的时代,一个残废还想养四个人?
你能分我多少食物?又能分我多久?等你连自家人都养不活,你的家人天天跟你抱怨时,我对你的恩情也会全部变成仇怨,到时你不会再感激我,只会当我是个负担,只会在心中希望我早死。
虽然到你家会自由一些,但我可不想反过来还要养你一家人。
少年把自己的伤腿处理好,抹抹汗,抬头笑,“大河大人,如果您觉得心里过不去,以后我家主人要是因为我没做好什么事打我,您可要拉住他。”比如下药毒他,或者逃跑不成被他抓回来。
原河还要说什么,被褐土一把掐住胳膊。
褐土抢在自家男人之前,快速道:“小默,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和大河的弟弟,我们会和大战说,让他好好对你。”
“谢谢褐土姐。草町姐,水烧好了吧?工具都准备好了?”严默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口舌,恩情不妨留着,以后总有用到这对夫妻的时候。
这次,严默不敢再只定住原河。
但他也不想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原河,于是他找了个有利于自己的借口,“大河大人,您的伤势太重,我虽然把您救回来了,但是您现在还非常虚弱,可是也不能等到后面,因为天太热,您的胳膊已经不能再等,而且后面两天您不能吃任何东西,体力会更糟,这是我为什么要选在今天一并把您伤势处理完的原因。”
原河和褐土面露感激认真地听着,不敢打断他。
“不过您毕竟已经硬挨了一场手术,我担心您无法熬住下面的刮骨去肉之痛。”
“没关系,你来吧,我能受得住!”以往所有战士不都是这样硬挨过来的?别人能忍,他大河自然也能忍。
“会很痛很痛,您会受不住的。”少年担心无比,“我、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您感觉不到痛苦,我刚才没那么做,是因为反噬会让我承受不住,我又受着伤,一旦倒下,恐怕之后几天都没办法再处理您的胳膊,那样您就被耽误了。”
“你会被反噬?!”原河连忙道:“那还是别给我止痛了,我能忍得住,真的!”
你能忍得住,我忍不住!你以为我想给你止痛吗?蠢货!少年憨憨地笑,“可、可我不忍心就那么看着,那真的很痛很痛,没关系,等做完这场手术,我可以好好休息几天,如果我突然昏倒,你们别太惊讶,哈哈。”
踌躇了一下,少年又道:“只是……大河大人,您事后能多给我一块肉吗?”
“当然,别说一块……”
“那就好!”少年高兴地打断他,“一块就够啦,要比我两个拳头大!”
在场所有人,包括原雕都在想:这多好的一少年啊!能让人感觉不到痛苦,这是多么了不得的巫术,作为交换,等下还不知道少年要受他所祭司的神多大的惩罚,最重要的是少年竟然为了不让别人愧疚,故意要了一块肉,且只有两个拳头大他就满足了。
表面憨厚的原山有点郁闷,为什么不是他碰到小默呢?如果是他救回了小默,该有多好。
原雕则安心很多,少年本事高明,却心地善良,他兄弟养这么一个小家伙绝对赚了。
其他人更不用提,甚至褐土还在心里偷偷想:这么好的少年,为什么不是原际部落的祭司呢?如果他是部落的祭司,说不定她的丈夫根本不用砍掉一支手臂,族里的战士以后也会活下更多人。
放过众人心中各种想法不提,严默拔/出骨针,重新扎穴,截断原河右臂知觉并暂时止住主血管流通。
原河发现自己果然感觉不到来自断臂的痛楚,当下大为惊奇,看着少年的神色就像是在看族里的老祭司一样的崇敬,更比对老祭司多了一份喜爱和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