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默回神,脸色苍白,“我没事。”他低声道。
他只是被他师父的大手笔给惊到了。该感谢咒巫没有把他的打算告诉他吗?
可是无论原战,还是九原其他战士,甚至人鱼战士们看到这一幕都没有太大震惊,他们脸上有恐惧,恐惧的是咒巫的能力,但不是恐惧这么多死人。
严默深吸一口气,结果被浓浓的血腥味呛得咳出来。
“默?”
“我没事!”严默再次重复,他告诉自己他要适应,这个世界可不是他原来那个还算和平的世界,就是他原来那个世界,某些国家和地区在进行宗教战争和种族屠杀时,那种情况比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严默逼着自己吸气,几次呼吸后,力量回来,他轻轻推开原战,走向战场最前沿。
此时,人鱼族战士还在水下和摩尔干派来的凶兽搏斗。
九原战士在打扫战场和戒备,战事暂停,救护人员在河边来回奔跑,寻找己方受伤的战士。
壕和深谷看到两人,忙上来见礼。
“情况如何?”原战问。
“我们已经打退他们两次攻击。有咒祖大人在,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冲破战阵。”深谷说着,用十分敬畏的目光看向站在血池中的咒巫。
“猛呢?”
“他去河对岸查探敌人。摩尔干部落害怕咒祖的诅咒,已经退到界碑后五里地左右。但黄晶部落仗着大河隔着,他们躲在对岸树林里并没有退出太远。”
“等猛回来,你们跟我一起杀过河,先把黄晶部落的敌人全部干掉!”
“是!”
严默看着咒巫,这位老人明知道自己生命不久,已经不适合再施展这种大型诅咒,可是他还是做了。
他不知道诅咒会反噬吗?他身为咒巫,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他是想寻死?老头活得开心又嚣张,可没有一点想要寻死的心思。
那他为什么……
严默明白,咒巫是为了他。
他是九原的祭司,咒巫是他的师父,大约这位有点老顽童心性的老头想着作为伟大的咒祖绝不能给徒弟丢面子,更想要让九原人知道他的厉害,所以他当着这么多人面搞了把大的。
严默又好气又好笑。气老头不顾自己身体,笑老头对他这个半路徒弟这么掏心掏肺。
师父,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您老随随便便就死翘翘了,您还是继续活着给九原当核武器吧。
严默扭扭脖子掰掰手,示意旁边的人都让让。
跟出来的大河立刻和其他两名护卫清出场地。
严默环视河面和两岸树林,他看到河边一块还比较平整的大石,借大河的手爬了上去。
“看着点,别让人用箭把我射死了。”严默半开玩笑地道。
大河听到这句话却紧张得不得了。
原战看严默动静,皱了下眉,这人不会又想要跳祭祀之舞吧?根本没必要啊。
对,严默就是要跳祭祀之舞,但不是为了鼓舞战士,而是慰灵,安抚在战场上死去的灵魂,同时给他师父减轻一点反噬。
因为诅咒,这片战场上的怨气太重,自从跳过那场祭祀之舞后,他对这种残留精神力便变得特别敏感。
这不是迷信,也不是虚无缥缈的灵魂论,而是他知道人死后,尤其是强烈不甘或怨恨的情况下,死亡的人会留下一种特殊的磁场波,这在他前生的研究生涯中也曾因为好奇而小小验证过。
这种特殊磁场,大多数消散得很快,但也有特殊情况。这个世界注重灵魂之力,咒巫在借用战俘生命作为力量来源来诅咒敌人时,这股力量被强行集结起来,虽然咒巫的能量因此而强大,但那些惨死的战士的怨恨也被凝聚。
还有己方战士在死后留下的痛恨、依恋、不舍等,如果放着就这么不管,他也于心不忍。这些人为了九原而战,为了九原而死,他作为祭司,至少希望能在最后送他们一程。
“叮——”
清越的铃声在严默站在大石上施展第一个动作时,隐隐向周围传去。
可严默身上并没有铃铛,他只是为了方便舞动,跟上次一样脱下鞋袜、单臂赤/裸。
对岸,正在暗中观察对岸的黄晶部落主事人询问手下:“那老头是谁?在干什么?”
黄晶部落的人认不出那名老头,他们记得的九原祭司的模样是个少年,但他们看老者动作和服装打扮也能猜出对方身份,“也许又是一名巫者。”
主事人怒,“他们怎么有这么多厉害的巫者?难道他们跟众城一样也有自己的神殿吗?”
手下的人回答不出来,只能苦笑。
主事人看对岸那老巫动作越来越平滑,他的耳中都似听到奇怪的好听的声音,他害怕这是一种新的诅咒或巫术,连声对手下下令:“放箭!投掷长矛!射死他!不能让他再跳下去!快!”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