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评语,这就是朕给你的评语!”
此语一出,群臣色变!沈一贯脸已变得和死灰一样颜色,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心中就象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随之咔嚓一个惊雷,紧接着狂风骤雨纷纷落下,再抬眼时已是万念俱灰的精疲力竭,沈一贯已经意识到……今日这一劫,自已怕是躲不过去了。
随着万历一挥手,后殿跑上两个小太监,抬着满满一箱子奏折,万历举颔示意,小太监将箱子抬到沈一贯跟前,其中一个张口就问,声音清脆响亮:“这些都是这近两个月来,弹劾你的奏折,陛下要问你,可有何辩?”
呆呆看着那个小太监因为认真负责有些涨红的脸,沈一贯苦笑一声,自已居然混到皇帝连话都懒得和自已讲的地步,居然让一个小太监借口问罪了么?
“请陛下稍待,容臣看这之后再来自辩。”
那个小太监有些不知所措,仓皇抬起来看了一眼皇帝,见后者挥了挥手,小太监如释重负,疾步后退而出。
沈一贯呆呆拿起一本奏疏,打开一看是礼部侍郎郎正域的奏疏,再拿起一本,是左都御史温纯的奏疏,这二份奏疏内容大同小异,一致弹谧他身为内阁首辅,却以权谋私,任人唯亲,其中温纯更是一针见血的直参沈一贯纠结同乡,结党营私,残害同僚。
沈一贯面无表情,放下手中的,再伸手将那些一本本的拿起来看……
候补南京兵部职方司郎中刘元珍上疏批评沈一贯假皇帝之权以售其私。
南京御史朱吾弼又上疏批沈一贯以权害官。
兵部主事庞时雍攻击沈一贯有十条欺罔之罪和十条误国之罪。
南京吏科给事中陈嘉训及南京御史孙居相接连上疏弹劾沈一贯奸贪。
……随着一封封的折子看下去,沈一贯的脸色由木然到难看再到非常难看,连眼神都变得异常凶狠绝望,忽然转身跪下:“郎正域、温纯之流,皆是沈鲤党羽,陛下圣明有如日月,怎能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神色复杂的万历深深凝视着他,见沈一贯一推二做五,几句话就将他自个捡摘的干净,眼神中既有讥嘲更有冷酷:“好,若说这些人都是沈鲤党羽,那么你来看下这个如何说?”说完从袖中取出一份东西,也不用太监传递,抖手就丢了下去。
可想而知,能从万历袖子掷出,必定是可以将沈一贯这个老滑头一击致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