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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阿瞒)轻笑道:“原来秦兄名讳如此大气,正如这人物一般令人心折呀!来来,阿瞒先敬秦兄一杯,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也算是颇有缘分!”

三人依席坐下,各自举杯满饮一杯,却见那张旭仍然趴在地上摇头晃脑,身上却已是汗如雨下。那头发沾上墨水之后,竟如同行龙流云一般,在白纸上写下的一个个大字苍酋张扬,真个“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

秦霄虽然算不上什么文人骚客,但也被深深的吸引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旭和他写的字,却是一首诗——“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登山见千里,怀古心悠哉。谁言未忘祸,磨灭成尘埃。”

“好字!好诗!”

秦霄由衷折服,惊声叹道。

张旭写完最后一字,猛然站起身来,头上墨迹尤未干涸,滴滴答答的流了一身,却放声大笑起来:“妙哉妙哉,痛快痛快!”

然后转过身来拿起桌上的一壶酒,扯开壶盖就往嘴里倒去。

阿瞒不禁哂笑:“这个痴人!”

二人跟着大笑。

张旭却旁若无人手舞足蹈的颂念起来——“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莱。西驰丁零塞,北上单于台,痛快,痛快啊!可惜陈拾遗今日不能前来,不能亲自欣赏他的绝妙好诗,配上我的绝妙好字!”

秦霄一思索,说道:“张旭大人所说的,莫不是陈子昂前辈?”

“正是此人。”

重俊应道,笑看着秦霄,“秦兄果然好见识。陈拾遗与我等皆是忘年之交,常常在一起聚会,可惜他两年前为父守孝回了老家四川,今日不能与我们相会了。”

秦霄不禁暗暗唏嘘——长安这地方,果然名人成堆呀!随便走走,碰到的都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角儿!

这时张旭仿佛才回过神来,也不去穿衣服,任由墨水流了满身的走到席边坐下,说道:“陈拾遗天下骚客,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一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就足以闻名后世!——咦,这位兄弟,有些面生……”

阿瞒和重俊都笑了起来,阿瞒对张旭道:“你沉迷于笔墨之间,我们说话却未曾听进半句。这位兄弟可是非凡人物,少年侠士,高姓秦,单讳一个霄字——张大哥,你还是去清洗清洗吧,你看你这浑身墨水,把这雅阁都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