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素里很注重仪态,并非因为他是文人,怕有辱斯文,也并非爱美,而是因为状态饱满的军师,才能够让将士们感受到必胜的信念。
如果还未开战,军师便灰头土脸,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谁还给你卖命。
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打开剑匣之后,他取出自己的宝剑来,用细腻的绢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自从妻子去世之后,擦拭宝剑便成为了他最温柔的一件事情,只是这样的机会却越来越少。
在这个年代,剑器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稍有勇武之人,都修习长枪马槊朴刀,再不济也是铜锏直刀,只有那些教坊和青楼里的娘儿们,才会舞剑来卖笑。
但方七佛手里的双股剑,却从来没人敢小视。
在圣公军之中,有两个用剑之人,非但没人敢小瞧,反而要敬若神明。
一个是国师包道乙,他用的是道剑,据说能够御剑杀敌,隔空取人首级。
虽然难免有些以讹传讹,但包道乙的剑道确实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除此之外,便是方七佛的双剑,许是他的智慧已经比他的双剑还要锋利,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他的成名兵刃,和他那宗师级的剑道造诣。
绢布滑过散发柔柔寒芒的锋刃,给了他一种血脉相连的质感,方七佛正透过剑锋,沉浸在那个离他已经有些遥远的战场,门外却响起了轻柔的脚步声。
他知道是女儿雅绾儿来了。
“父亲。”
方七佛微微抬头,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仿佛在看着自己亲手塑造出来的最完美的一件艺术品。
“我一会儿出去一趟,所有事务等我回来再措置,若有十分紧急之事,就打开这个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