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绾儿猛然抬头,但目光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她知道苏牧只不过是安慰她罢了,在当时那种形势之下,以义父的性子,断然不可能被生俘,唯一的可能便是自尽。
苏牧是何等聪慧之人,对雅绾儿的性格又早已了然,便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而后将自己的推测也说将出来。
雅绾儿也没想到,在那种状况之下,苏牧竟然能够注意到方七佛后牙根的用力,因为她知道,义父确实有着假死的保命手段。
这么一想,她就安心了许多,将锦囊里的木牌取出来,握在手心之中,纤细的手指轻柔滑过,细细感受着上面的刻痕,那木牌上也刻着三个字。
“跟了他。”
雅绾儿身子一紧,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长这么大,义父便只给过她两个锦囊,而两个锦囊,都跟苏牧有关,前面一个,同样是三个字:“杀了他。”
“原来义父一直都知道……”
是的,方七佛一直都知道雅绾儿的心意,他知道他不可能保护女儿一辈子,他也知道苏牧不会亏待她,甚至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来代替自己照顾雅绾儿,那么苏牧绝对是最好的人选,没有之一。
他并没有想过昱岭关密道口那一战会败,甚至根本想不到苏牧会带人来截杀,这块木牌是他早就刻好的,哪怕反扑杭州,扭转战局,总有一天,他也会将这个木牌交给自己的女儿,上面的内容也不会更改。
只是没想到,他会以献降的方式,才能将这个锦囊,塞入到苏牧的身上。
“义父终于还是认可他了……”雅绾儿如是想着,再想想义父连假死都用上了,应该会没事,她也就彻底安心下来。
发现自己还赖在苏牧的怀中,她顿时羞涩起来,却又不愿再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她记得所有的一切,她记得义父对苏牧的所作所为,苏牧脸上的金印就是义父亲手刺上去的,这等耻辱的烙印,会追随着苏牧的一生,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与苏牧之间,有些怨恨永远都无法消除。
可苏牧不计前嫌,甚至还帮着义父假死,所有这一切是不是可以说明,为了能跟她在一起,苏牧连仇恨都能够放得下。
她没办法知晓答案,也不会开口去问,她只知道,窝在苏牧的怀中,很温暖,很踏实,很……很有女人味儿……
不过眼下也不是沉迷于此的时机,因为厉天闰还在逃亡,他的手里还有着那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