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群之中难免有些登徒子不良人,趁机偷偷摸摸,有人钱袋丢了,有些大姑娘小媳妇还被这些不良子占尽了便宜,这样一个老太太,又带着未出阁的女儿,自然不敢往人群里面挤。
同样保持着距离的还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妇人千金之流,以及一些青楼楚馆的头牌们。
但听得其中一位姐儿鄙夷着拥挤的人潮,看着一个个小姑娘掩面哭着掏出来,胸前和屁股还留着热乎乎的脏手印,摇头叹道:“到底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啊,听说还有一位姐姐被挤流产了,真不知图个甚么……不就看个热闹么……”
嘴里一边说着,这姐儿的目光却一直扫着高头大马上那些个军汉子们,见着这些汉字一个个牛高马大身材健硕,充满了阳刚气息,不禁想起那些病怏怏软塌塌的书生们,顿时浑身燥热,两眼放光。
她身边的姐儿们哪个不是欢场老手,听得她这般说着,就有人回嘴道。
“挤流产算个甚么新鲜事,听说早两年为了围观状元公,还有姐儿们被挤到怀孕的咧。”
这姐儿如此一说,全场安静了下来,过得片刻才爆发出嗤笑声来,一堆姐妹没个正形儿嬉笑打闹,惹得诸多看客纷纷侧目。
若放在以往,陈氏又怎么可能靠近这些庸脂俗粉,可此刻遍地都是人,除开这里,她还真不知道该站在哪里了。
陈氏期期艾艾地翘首以待,见得沿途老百姓不断往中间挤,将手中的吃食和花朵送到军士的手里,仿佛那一刻,所有人都是亲人一般,人人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人人都充满了和善与喜乐。
陈妙音生性大胆,听得身后那些小姐们的荤话,脸上挂不住羞臊,却又忍不住窃笑起来,被陈氏瞪了一眼,才强忍了下来。
她们与其他大户人家的贵妇一样,都带着面纱,青楼姐儿们也识趣地离她们远一些。
不过刚开始发话的那个姐儿到底是眼尖耳利,竟然察觉到了陈妙音的偷笑,有心捉弄一番,便稍稍靠近了问道。
“这位小姐姐是在等自家汉子,还是等别人家的汉子。”
陈氏见得这些姐儿们花枝招展的浪荡样子,心里早已鄙夷万分,轻轻拉住陈妙音。
可陈妙音却不明就里,在她眼中,苏牧为朝廷出力,又常常与柴进军中高官来往,之前更是闻名遐迩的杭州第一大才子,她来迎接这位义兄,简直就是与有荣焉,又何必遮遮掩掩。
于是她稍稍昂起头来,朝那些姐儿们答道:“奴奴却是来接我家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