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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个粗陋的酒店,供饮食,管马匹,还给住宿,这种地方与大焱的客栈和驿馆都差不多,但服务内容也是多种多样,打听一些商贩商路,走私贩子,以及消息来源,寄售一些小型货物等等。

这样的地方也是龙蛇混杂,所以绣衣指使军的弟兄们根本就不担心身份会泄露。

在涿州这样复杂的地方,谁没有些秘密,只要利益上能够合得来,谁管你是江洋大盗,还是各方势力的细作。

所以说涿州是最没有秘密可言的一个地方,却又是秘密最深沉的一个地方,是最为复杂的地方,却又是最简单粗暴的一个地方。

郭药师是个人雄,懂得如何去收放权柄,也正是因为他这种开放的政策,才使得涿州越发繁华,方圆之地的贩子行商马队都喜欢聚集到这里来交易。

进城缴纳人头税和货物税,以及各种门路的收入,就已经能够为常胜军提供极大的后备补给,根本就不需要低三下气向辽国人求这求那。

当然了,别人给不给是一回事,自己有没有也是另一回事,但明面上还是要求着辽国人的。

因为如果不求着辽国人,辽国人就会以为你已经自给自足,他就会不惜代价来削弱和分化你的力量,这是郭药师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的理想从来都不是做辽国或者大焱的臣子,他只是想在这片土地上称王称霸,想要拥有立足之地,开创属于自己的领地和霸业。

就如同前番所言,他是个枭雄,而枭雄是没办法给人低头做臣子的,即便放低姿态做臣子,也不过是一时权宜罢了。

绣衣指使军的弟兄们终于见到了苏绣衣,而且还是活的,于他们而言,这是意义非凡的,因为苏绣衣可是组建绣衣指使军的人,是他们的“老祖宗”。

在老祖宗面前,孩儿们自是踊跃表现,将老祖宗伺候得服服帖帖无微不至不说,一干内幕情报也汇编成册,交到了苏牧的手中。

经过了一夜的筹谋和准备,苏牧终于决定要进行下一步行动,那就是先接触一下郭药师的亲信,甄五臣。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联络郭药师,也是怕郭药师拿腔拿调,再者,苏牧也认为,甄五臣虽然同样狠辣,但对比于郭药师,甄五臣还是比较有人情味一些。

根据牛进达的供述,甄五臣之所以没有跟着其他弟兄反抗郭药师,而是带领着弟兄们第一个投靠郭药师,完全是因为他不想看到手足相残。

这一点跟郭药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郭药师将结义兄弟们杀死之时,也曾经说过,杀这些兄弟,最痛苦的就是他郭药师,但为了诸营弟兄不再自相残杀,他要快刀斩麻,将带头大哥都除掉,底下的弟兄们也就平定下来了。

事实也如他所言那般,怨军的叛乱确实平定了下来,但仍旧掩盖不了他想要专权,想要谋求更大功业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