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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涿州如今的形势之下,诸人都担心自己背黑锅而不敢吐半个字,他甄五臣却私自见了大焱的使节。

若传到郭药师的耳中,这位押都司又该如何看待自己?

莫不成你甄五臣早已跟大焱军暗通款曲,甚至想来个里应外合,将常胜军卖给大焱朝廷?

一直以来,郭药师都想真正掌控常胜军的人心,只是很大一部分人,仍旧信服甄五臣,而对杀友求荣的郭药师只有畏而没有敬。

可如果甄五臣也成为了这种卖友求荣之人,大家还会不会信服他?会不会因此转而唯郭药师马首是瞻?

所以甄五臣要对苏牧大打出手,以防止消息泄露出去之后,有心之人会利用这个事情来攻讦自己,离间自己和弟兄们的关系。

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甚至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要透过表面看到本质,才能够真正了解他们的意图。

很多人认为甄五臣是常胜军最后的良心,是他殚精竭虑保全着常胜军的力量,他甄五臣更加看重兄弟,对反复的郭药师更是忠心耿耿,仁至义尽。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蛇有蛇路,蚁有蚁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没有经历别人的经历,又怎能轻易对别人下定论?

苏牧看待甄五臣如是,而甄五臣也如是看待苏牧。

这个常胜军的大管家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而后朝苏牧低声道:“苏承旨里面请。”

苏牧哈哈一笑,大步走了过来,与甄五臣携手入了厅堂,临了他还朝巫花容示意了一眼,后者虽然有些腹诽,但还是瘪着嘴,取出一些黄纸符来,交给牛进达道。

“烧了灰,给他们兑水喝。”

牛进达是吃过大苦头的,那种中蛊之后的痛楚,他是永世刻骨铭心,哪里敢伸手去接纳纸符,等得巫花容将纸符丢在地上,他才小心翼翼地去捡了起来。

甄五臣仿佛没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般,与苏牧在厅堂里头吃酒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