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来,仿佛嘲讽一般撕裂衣服,露出那件银丝软甲,而后抓起双锏,朝苏牧走了过来。
“人都说你从来都是谋而后动,看来你也并非事事洞察,能够杀死你,是我元泰的福分。”
他确实无比的想杀苏牧,但并不代表他不尊敬苏牧,事实上他很敬佩苏牧,从苏牧孤身闯入老君馆,他就发自内心的产生了敬意。
他不是满嘴喷唾,等待敌人回复过来的蠢物,但对苏牧的敬意,值得让他对苏牧说出这最后一句话,这是苏牧应得的,更是他曾经身为北汉侍卫长的风度,对待自己尊敬的人,应该给予最大的礼遇。
砸碎苏牧的脑袋,让他没有痛苦,干脆利索地死去,就是他对苏牧最大的敬意!
然而苏牧却笑了,他的笑永远那么的轻微,没有丝毫的豪迈不羁,也没有狂放自大,只是这么笑着,让人很不舒服,也让人很是不安。
“你觉得我这一枪只是为了射杀你?”
苏牧此话一出,元泰顿时脸色大变,他的内心充满了狂躁,陡然加速,就要冲到苏牧的跟前来!
可就在此时,他颈后的寒毛却竖起一大片,双锏还未砸落,整个人就往侧面滑退三分,这才刚刚躲开,一杆旗枪便从天而降,插入到他刚刚站立的地方!
这杆铁头的旗枪势大力沉,精准无比,若非元泰天性警觉,必定要被旗枪钉死在地上!
那猩红的旗帜迎风猎猎,上头是个镶黑边的“张”字,张万仙的张!
“敢炽军!是敢炽军!”
直到此刻,无论是老君馆的高手还是暴民们,都想起自己最初的目标并非苏牧,而是窃据了福寿县和铜棺岭的敢炽军!
直到此刻,元泰才想起苏牧刚才那句话的真正意义,才听懂苏牧没有说出口的那后半句!
苏牧这一枪确实不是为了射杀他元泰,而是为了围杀他们所有人!
这一枪不是攻击,而是让敢炽军发动攻击的信号!
“不可能的!”元泰是如何都不肯相信,他与老君馆的高手只是为了捉拿敢炽军的张万仙,他们一直隐藏在暴民和叛军之中,苏牧绝不可能知晓他们的存在,甚至于他们也是到了此处,才发现苏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