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博没有出面,他让仆人给皮杰传话:“可以。”
皮杰爆火,也不可置信:“可以是什么意思?”
男仆回答:“少爷说可以就是你可以把债权转给三树领领主,让那位领主大人上门来讨债。”
皮杰没想到会得到这么赖皮又大胆的回应,下意识道:“你们少爷疯了?”
男仆很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你是在侮辱我们少爷吗?你想不想离开我们白鹿领了?”
卧槽!皮杰更不可置信了,连个奴仆都这么刁!
“希望你们少爷不要后悔今天所说的话。”皮杰能代表三树领行商,自然不会蠢到在别人的地盘放狠话,他现在就想快点回去,免得那个不要脸的唐博做出派人抢夺欠条的事。
就在皮杰登上马车之际,男仆一拍脑袋,像是临时想起来一般,大声补充道:“哦,我们少爷还说了,如果你有胆,就和他赌一把,赌注就是我们领主的所有欠债。”
皮杰冷笑,所有赌鬼都想再赌一把,好把输掉的赢回来,但结果……
“好啊,你们少爷想赌什么?他又能用什么做赌注?”皮杰转身。
男仆利落地回答:“就赌战斗力,少爷会派出一人和你选出的人搏斗,谁强谁赢。赌注是种子,一种耐旱且种植期很短的果物种子,两三个月就能成熟,且一年可以种植两次,春秋两季都可以种植,果实甘美水分多,不但可以饱腹,还可以辟邪,果实有这么大。”
男仆边比划边一脸骄傲地说:“这是白鹿灵赠送给我们少爷的宝贵种子,我们绿麻公国就没有这种果物。”
“我能看到实物吗?”皮杰生出了一点好奇心,他不相信这种子真的是白鹿灵赠送,但有这么一个名头,应该不是普通种子,只一年可以种植两次这点就很吸引人,更何况它还耐旱。有些种子不值钱,但有些种子确实千金难换。
“不能。”男仆傲然道:“我们少爷说了,等他手头上的事忙完,他过几天去三树城找你,你等着就好。”
皮杰暗骂一声,故意咬定时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时间就定位这个月底最后一天,我在三树城等着你们少爷,希望他不会说话忘话。”
男仆哼了一声,也没反驳这个时间,反正这个时间是皮杰自己说的,会不会在这时候去三树城全看少爷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皮杰走了,男仆兴匆匆地去找唐博报信,把自己和皮杰的对话过程完整地复述了一遍,还重点描述了皮杰的表情。
唐博看着男仆那邀功的小骄傲表情,心中暗叹:能混到原身身边的都不能小看。
这两天田敏和贾斗被他吩咐出去做事,他身边的几个贴身男仆立刻就贴了上来,暗中比拼表现,目前这个男仆是表现最亮眼的,优点就是能说会道,记忆力也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唐博没在记忆中翻找出这名男仆的名字,这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原身就没有记住身边几个男仆的名字。
男仆大喜,忙道:“小的叫飞虫。”
“好名字,以后你就贴身侍候。”
“是,谢谢少爷!”飞虫高兴得差点原地转圈。少爷虽然可怕,但眼看这府里就是少爷做主了,等管家回来,少爷九成能坐上领主之位,这时候不往他身边挤,争取获得他的信任,还等什么时候?
唐博其实并不想就这么放皮杰离开,他很想把那张欠条给拿回来。
但……河蟹之力虽然好,可一旦你自己觉得理亏或者觉得自己的行为不正,河蟹之力使用出来就会大打折扣。
唐博不觉得自己理亏,但他爹唐泽欠了人家钱是真,他把欠条抢回来也不能抹杀这个事实。
其实搞迷信也是不正行为,但那到底是为了帮助白鹿领的领民,他本人并不是直接受益者,所以施展迷信活动时,他心里半点不亏。
再说宗教本身就受到保护,并不算在迷信之列。而且这世界既然有神眷者、异变者、魔族,说不定真的有地灵。所以他冒充白鹿灵的名头时,并不觉得自己在做不好的事。
但抢欠条就不一样了,再说抢欠条只是下下策。
他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对付皮杰和三树领领主,又何必玩这种吃力还没多少好处的事。
赌博?他拥有河蟹之力怎么会赌博?
那当然不是赌博,那是竞技!奥运会还有拳击比赛呢。
竞技的事先放一边,在这之前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首先就是修建水利工程。
可能有人说都吃不饱饭了,还修什么水利工程啊,当然是要先填饱领民的肚子。
但那是在当地水土适合耕种的情况下。
目前白鹿领就是一个除了雨季水多,其他时候都十分干旱的地区。
按照原身留下的记忆,这里的雨季水量很大,这证明这附近一定有非常丰沛的水源,只是这水源很可能在流经白鹿领附近后就隐入地下,也有可能干脆就绕过了白鹿领。
但不管如何,雨季的大量降水不能白白浪费,以前都是涝的时候涝死,旱的时候旱死。
想解决这种情况,就得修建蓄水池和水渠,不但合理排洪,还能把雨季的大量降水给留下来,同时也能保证不被蒸发,能提供旱季的水量供应。
修建蓄水池和水渠不是小事,也不是能凭力气蛮干,在大家都没有经验的情况下,最好还是先从挖掘和建造水井开始。
一来练手和培养专业人才,二来也能让领民看到实惠。
现在正好是一年中比较清闲的时候,完美避开了农忙期,距离收获期还有两个多月,这段时间正好用来搞点基建。等到冬天,土地都冻结实了,想开工都难。
但就修建这么一口小小的水井,白鹿领人竟然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
唐博就算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异常疲累,当领导你可以当得很舒服,也可以当得很痛苦。他想选择前者,但现况却逼着他不得不选择后者。
偏偏这里连合适的人才都没有,唐博就算想只动动嘴都难,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人才没有就算了,还没有合适的工具,如今绝大多数人还在使用石器。
负责开采石料的人,他们得用尖锐的石头砸进岩石的缝隙,靠人力把石头砸开,再靠人力把石头打磨成合适的大小。
开采木料的人同样不轻松,他们没有锋利的斧头和锯子,也只能用石斧慢慢砍树,再砍成合适大小。
运送的过程也不轻松,无论是石料还是木料都不轻。
而这里连独轮车都没出现,人们运送物品,全靠肩扛手抬。
唐博是真不想管事,但也看不得这些人累个半死却半点效率也无。
于是,唐博教会开采石料的人如何利用火烧岩石和泼冷水的方法来裂开石头。
开采石料又费时又费力,唐博更想找人开窑烧砖。他就让田敏从十五个村里选拔了十五个干活麻利的青壮,把他们带到领主府,打算把他们培养成烧窑匠人和泥瓦匠。
他还特意让田敏另外帮他选了十五个看起来机灵的从十岁到十八岁的少年一起带来,他想着小孩子脑筋活络,比起大人更容易接受知识灌输。
因为这些少年重点是来学习,唐博让田敏跟这些少年的家人说好了只管饭没有工钱。
唐博没有亲自跟着田敏去选人,所以他也没有看到那些青壮尤其是十五个少年被选出、被带走时,村民们的凄惨,尤其那十五个少年的家人,哭得像是生离死别。
田敏见村民这样,特别生气,大声骂:“一个个哭嚎什么!少爷只是把人带去干活,又不是要吊死他们。何况这也是为了整个白鹿领好,他们去了,白鹿领就有大量的水喝了。”
村民们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脸都吓白了。
等田敏把人带走,一则流言在白鹿领传扬开来——传说领主少爷要用年轻的人命献祭给地灵白鹿,以换取白鹿领重新变得水土丰美。
唐博的人品值唰唰往下掉,他也没在意,他以为村民们只是不想夏季干活或者不想离家,要么就是没有听懂他让田敏交代的话。
紧接着唐博把领主府里的铁剑收集了几把,也不管那些原本是领主侍卫的人有多么不情愿,他把这些铁剑全都融了,重新打造成锯子、刨子、斧头等必要工具。
打铁更需要技术,白鹿领并不拥有这样的人才,就是拥有一座城的三树领也没有。
至今为止,拥有铁器的势力,对于如何发现和冶炼铁矿、如果炼出生铁、再用生铁做成铁器的知识全当做是绝顶秘密,绝不会对外传出。
唐博也不能让外人知道他懂得如何打铁。
为此,这次他没有找村民,而是直接找了他母亲给他的六个奴隶,从这六人中选出两名心细耐心且力气比较大的人。
唐博想把两人培养成铁匠,最好的方法应该是从头教起,但现在领地急需工具,唐博就只能先教他们用最原始的方法融化铁剑,再把铁水浇进模子里,等略微冷却后,再拿出来反复捶打和打磨。
至于如何把生铁弄成熟铁、如何把熟铁变成钢、再弄出合金等,包括炼铁高炉在内,只能等以后再考虑。
有了铁制的斧头、锯子、刨子、钻头等适合的工具,唐博再次命贾斗从十五个村子抽调了十五个人帮他做独轮车,同时又另外选出十五个少年跟着学习。
独轮车看似简单,其实工艺很复杂,对木工活要非常擅长,还要能把握好尺寸。
独轮车最难的部分就是车轮和车轴,如果不考虑技术问题,找个粗大的树干,截下一段打磨,中间挖个洞,也能勉强做车轮。
但白鹿领压根就没有树身如此粗大的树木,就算有,用来做车轮也太浪费。
唐博就教村民把车轮分成三个部分:轮毂、轮辐、轮辋。
轮毂是车轮的中心,有洞可以插车轴,轮辐也是插在上面。
轮辐就是连接轮毂和轮辋中间的那些木条。
轮辋就是最外圈的车轮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