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追出来的阎忠本想上前安慰几句,听到此言却情不自禁的附和道:“每个人都有情感羁绊,何况仲岚这算不得儿女情长,你只是忠孝不能两全罢了!说起来,还不是国事?哪里算得上家事。”
“先生看岑该如何抉择?”
皇甫岑回身反问道。
“说不好!”阎忠摇摇头,回应道:“不过依老夫所见,仲岚昨日说的话,同今日说的话都不是时下人能认识到的,虽然不知这中好坏,不过忠某却觉得可行。”
见阎忠从最开始的反对到眼下处处袒护,颇见阎忠目光长远,与他人的不同之处。
“先生确实当得凉州名士。”皇甫岑目光收回,嘴角欣慰的一挑,回应道:“这中很大的一个分歧便是士人在大汉的地位,究竟要不要这么高?又需不需要宦官、外戚制衡。”
阎忠看着身旁一下子高大许多的皇甫岑,道:“仲岚向来是快言快语,今日希望能骂醒义真,否则正如仲岚所讲,大汉都亡了,要士家何用,即便是世家长存,也不见得日后青史能留下什么好名声!史书不是永远都能由士人执笔!”
两人相叙了一刻,皇甫岑才转回身冲着阎忠深鞠一躬,回应道:“岑受教。”
“哪里,哪里。倒是仲岚一番话让老夫如醍醐灌顶,这些年一直悬而未决的顿时茅塞顿开。”
“即便没有仲岚,以先生之智,定然能看透这中玄妙!”
阎忠点点头,看着皇甫岑,心中却想,难怪凭借皇甫岑的睿智,会在仕途一开始的瞬间选择了对抗士人,在外人眼里看来,他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现如今看来,皇甫岑根本就是在给大汉选择另一条去走,所谓的士人不过是朝廷上的毒瘤,只有彻底的拔掉他们的垄断,整个大汉才会有生机,寒士、武夫才能平步青云,参与朝政。
“不想仲岚如此年纪便能看得如此透彻,卢子干此生收的一个好弟子!”
“先生有空去趟河东,便会知道岑的自信来自哪里?”
说罢,回头凝视阎忠,目光之中没有一丝杂质。
阎忠回身拍了拍皇甫岑,笑道:“老夫老了,否则定然会同仲岚去瞧一瞧河东是个什么样子?”
“先生不好,会有机会的。”皇甫岑安慰道:“岑尚需先生同凉州名宿相助,才能完成心中所想。”
“有尹端、夏育相助自然事半功倍,即便义真不同意,仲岚也大可放心,凉州军中老夫定然会劝说盖勋、张猛等人支持仲岚。”阎忠爽快的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