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新主人,它是这座寺庙的圣物,据说里面装载着真主(当然在基督徒口中即是耶和华)的血,当然也有人说里面是‘嘛那’。”那两名投降来的突厥贝伊讨好地解释说。
“嘛那,那是什么?”坦克雷德茫然不知。
两名贝伊迅速地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位诺曼人的将军居然如此地无知,因为“嘛那”是记录在圣经当中,以色列人经过荒野饥饿时,主显圣赐予他们的食物。
等到听到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后,坦克雷德才肃然起敬,不由得合掌虔诚对着头上的金壶祷告膜拜,并要求部下,“不允许亵渎装着主血的圣壶。”
暮色当中黎巴嫩林宫前,许多法兰克人踏着累累死尸,要进入清真寺内享受同样的劫掠,但宫殿的入口处早已被诺曼人占据,双方互相怒骂着,甚至发生了激烈的内讧殴斗。
消息传到了正在指挥攻打索克曼所在塔楼的鲍德温耳朵里时,所有追随尤斯塔斯家族来的爵爷们义愤填膺,他们围住鲍德温,要求披上铠甲,在攻陷突厥人的塔楼前,先狠狠给那个亚麻色头发胆大妄为的诺曼小将点厉害瞧瞧。
将锁子头巾褪下来的鲍德温,坐在马鞍上,握着马鞭,看着烟火缭绕的索克曼塔楼,又看着矗立在面前的黎巴嫩林宫的堡垒所在,最后看着气势汹汹的诸位伯爵、男爵,将手伏在下巴处,思索了会儿。
说实话鲍德温的内心是很恼火的,原本他和兄长才应该是经历苦战后攻占圣殿山的最大元勋,但现在却被坦克雷德的贪婪和狡猾抢先一步。
假如在以前,鲍德温是会毫不犹豫地披挂上马,冲到林宫那里和坦克雷德决一死战的。
但他想起在安条克城内,无论是竞选总执还是后来在科布哈的大营当中,高文对他劝诫的话语,“你还太年轻,凡事不需要过于冲动,不要头脑冒着热血去逞英雄,将来的王位宝座是要通过隐忍、择机而获得的。有时当一条直路走不通时,迂回绕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阿达纳的伯爵慢慢站起来,对一干人等清清楚楚地下达命令说,“以前在奇里乞亚时,我曾经欺骗攻击过坦克雷德,我至今还对此感到不安和愧疚。而今安条克王国战士和我们是一道血战光复圣城的友伴,同是基督耶稣的麾下,不可以因为些许奴隶、战利品的争抢而大动干戈,须知埃及的敌人还在圣城的南部对我们虎视眈眈——全体爵爷和士兵,入夜后就在大卫塔里留宿,留下部分兵马继续围困索克曼的塔楼并派修士进行劝降工作。而我明日前去拜谒兄长,邀请他来仲裁,以期待尽快回复主的城和耶稣的陵寝。”
众人特别是长期追随鲍德温夫妻的伯克伯爵、奥登修士,都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鲍德温的决议,须知他以前可是个刚烈而好斗的年轻人。
“还有,将杀戮和劫掠控制好,我们以后要在这里定居,并且要用军队永远保护耶稣的陵墓,不可以叫伟大的圣城毁在我们手里。”
“遵命。”没过多久,大伙儿都齐齐鞠躬抚胸,听从了鲍德温宽厚的命令。
“真的是相当不错,年轻的王者。”就在鲍德温牵着马匹,迈过无数的尸骸,走回到临时的居所时,他在街道边看到淡金色头发的乔瑟兰带着高深莫测的笑,靠在面残缺破败的院墙前,对着他不知是讽刺还是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