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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边际未曾在桌面磕出任何声响,黑发少年低眉敛目,却分毫不显低微之态,相反有一种独有的居高感,引得本欲好好品尝“镜夜推荐の餐厅”菜色的须王环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直到对方端着餐盘走开才堪堪收回视线。

“诶,镜夜,刚刚那个……你在发呆吗?”

须王环伸手在同伴眼前晃了两晃,后者稍稍避开,左手食指将鼻间的眼镜往上推了推,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了?”

凤镜夜素来是个情绪不外露的沉稳之人,须王环自认识他以来所见过的意外情况屈指可数,当下吃饭的心思也没了,压低身子隔着桌子凑过去,神色隐秘地小声询问:“你是不是认识刚刚那个服务生啊?”

“好好坐回去。”凤镜夜没否认,只是往后靠了靠,避开须王环过于直白的探究目光。

“其实我也觉得好像见过那个人。”被凤镜夜打为不懂眼色、过分热情的须王环同学继续阐述,“不过到底是在哪里……”

他喃喃低语着思考,一边望向仪态优雅穿梭在餐厅内的少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小伙伴同样偏移的专注视线。

川岛现在心情比较复杂。

他觉得自己打工的这个地方可能是什么宝地,熟人还能扎堆来。

工作时间不允许做侍应生之外的事,川岛没有向凤镜夜打招呼,好在后者也摆出了毫不相关的姿态,这倒没什么,让他在意的是与凤镜夜同行的那位金发少年——不得不说,这个人的长相才是真正地“一眼辨识”。

这明显是须王家的孩子。

川岛毫不费力,就能从各方面的信息拼凑上得出这应该就是那位前不久被找回的私生子,须王环。

须王一氏现在还掌握在数十年前便大权在握的须王静江氏手中,现任家主须王让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多年前须王让顺从母命与赤司家联姻,却转眼就在浪漫的法国找到了所谓的一生真爱,甚至还让那个女子生下了须王一脉这一代的独子,而给原配妻子赤司佳奈的不过是一纸离婚届。

然而这伟大的爱情并不能获得须王静江氏的认可,那位女子无名无分,须王环也流落在外多年,还是最近以“不能后续无人”为由,才稍稍妥协,但据说也不能入住须王一宅,而只能住在偏殿。

以上这一耳朵的八卦,都是川岛偶然从迹部大爷嘴里听来的三言两语,后者并不喜欢世家秘辛,但对此事却有着冷嘲的批判——不能保卫心爱的女人和唯一的儿子,须王让数十年来的存在宛若笑话。

“十几年的时间都不够他夺回大权,实在是难得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