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双方进入交战距离。
常安军首先开火。
最前排火枪手扣动扳机,在火光与硝烟喷射中子弹飞出,紧接着收起枪转向通道后撤,第二排士兵拎着支架猛然插在地上,架起斑鸠铳瞄准开火,然后同样收起枪和支架随着第一排向后,早就进入第二排位置的原本第三排士兵上前开火。
训练有素,动作整齐。
说到底士绅们也快称得上是养兵千日了,嘉湖杭士绅在常安军身上花了一百多万两呢!
不会没有用的。
一百多万两就是扔太湖里,也能砸出不小的水花呢!
而就在同时对面荡寇军也停下了。
“开火!”
子弹呼啸中李锦吼道。
他这时候位置可是极其危险,虽然他这种军官都是四分之三甲,但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盔甲挡住斑鸠铳子弹的希望渺茫。
在他的吼声中,那些士兵同样扣动了板甲,密集响起的枪声中,同样的火枪同样的子弹以同样的频率飞向对面。李锦举着他的斧枪继续站在最前方,在子弹的呼啸甚至炮弹撞击的泥土飞溅中岿然不动。
他就是这个哨的镇山石。
他在最前方的形象,是这个哨士兵面对子弹和炮弹不退缩的保证,他倒下了,这个哨的训导官会从后面赶来代替,训导官倒下了,副哨长会来代替,这个哨的最前面,必须时刻保证有最高军官在。而此刻整个阵型前方已经弥漫开的硝烟中,那些军官们全都是这样,全都在自己队伍的最前面第一个面对敌军的子弹,而那些士兵则按照平日训练,默默地不停完成着十轮射的过程。
尽管他们中间不断有人倒下,甚至还不时有炮弹呼啸着贯穿他们的阵型。
死尸开始随处可见。
但活着的仿佛机械一样重复着他们装弹射击回转的程序,在枪林弹雨中履行着他们的职责,和对面都能差不多看清面容的敌人进行着这种类似排队枪毙的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