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艄公连连作揖道:“免贵姓陈。”

众人都是摊手表示没办法:“难怪,难怪。这船家姓陈,这船还能不沉吗?”

“是啊,船家既是姓陈,何不姓漏啊?”

“没有漏这个姓啊!”

艄公听了嘀咕道:“咱们北人,可没有你们南人那么多讲究。还管船家姓啥。”

林延潮于是道:“咱别说了,船家,这船还修个几日才能行船。”

艄公听了道:“这,这船底大漏,几乎通了底了,摸不准啊,就算请娴熟的工匠来,少说十几日,多则二十几日。”

陈济川道:“老爷,看来唯有重新雇船了,否则耽误了省亲的归期,朝廷会怪罪的。”

林延潮道:“也唯有如此,幸亏咱们马上就要到杭州,应是不难租到船才是。”

“什么叫幸亏?”林浅浅一跺足道,“都是你不肯多花些钱,雇了艘破船,眼下重新雇船,这又要贴钱进去了。”

林延潮叹道:“我不是为官清廉吗。”

说到林延潮为官清廉,在场知道内情的人,不由都翻了白眼。

于是林延潮等人只好在运河边重新雇船,不过南下去杭州的船多没有空船。

运河上北上的漕船还未过淮,而去年春北上的商船,也是不肯“回空”,南下时运豆,一些货物至苏州,杭州,船上几没有空地,而且又听闻南方的征粮户在闹漕,故而运河上船也是少了许多。

林延潮这么多人,以及行李,竟是没有一艘南下杭州的船肯载。

当然林延潮亮出官家的身份,必是有人巴结和讨好,但林延潮也是轻易不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