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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明末忠臣,朱由检从内心里敬佩不已,抵抗异族以身殉国,明知必死仍奋战到底,这才是民族气节,也是支撑起这个民族的脊梁。

孙承宗欲行大礼参见,朱由检忙起身拦阻,但孙承宗还是坚持着拜了一次,然后才在王承恩搬来的锦凳上坐下。

朱由检微笑着道:“本来想等孙先生歇息一夜再召见,但朕是个急性子,还请孙先生见谅,这一路辛苦了!”

“圣上召见老臣,必为国事,何来辛苦一说!臣年齿虽长,但身子骨还硬朗,还能再为朝廷效力几年!”

孙承宗声若洪钟,底气十足,年轻时踏遍大明边关,练就了一副好身板,虽已经七十三岁,但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

“看到孙先生强健如昔,朕很是高兴!此次召见先生,乃是有重任欲托付与你!”朱由检温言道。

孙承宗站起身形,拱手道:“圣上但有所托,尽管吩咐便可,老臣自问尚有些许能力,尤以对九边之事甚为熟知,不知陛下要将老臣遣往何处?!”

朱由检忙道:“孙先生请坐。朕正是深知先生熟知边事,所以欲将宣大总督之职交于先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孙承宗闻言一愣,开口道:“莫非鞑虏又起边衅?宣大一线朝廷有重兵驻守,杨国柱、虎大威皆是久驻边关的大将,鞑虏这些年已经式微,该不会大规模用兵寻衅吧?难道总督压制不住这些骄兵悍将不成?”

朱由检赞许的点头道:“孙先生所言甚是!我朝两百年来的持续打击,鞑虏部落间分化严重,许多年来也未曾再出现雄才伟略之人,一个彻底分裂的民族对大明已经构不成大的威胁了,现下惟忧建州耳!”

孙承宗道:“圣上明见,建奴实乃我朝之心腹大患,如不加以遏制,早晚必受其反噬!老臣自天启元年主持辽东始,与建奴打了十年交道,眼见其日益壮大。

老奴努尔哈赤与现今奴酋黄太吉,具是胸有沟壑之人,其崛起之势已成,辽东局势很可能会糜烂不堪,臣本以为此次圣上会将臣重新派往辽东任职,没想到会是宣大一线!”

朱由检微笑道:“朕自是知道蓟辽的重要性,但也知道辽东局势的复杂性,想要彻底扭转局势尚需很多时间。

现今辽东尚能勉强维持,当务之急是肆虐中原的流贼,攘外必先安内,只有先把腹心之患解除,才能腾出手来全力解决边患!”

孙承宗拱手道:“圣上所言臣不敢苟同,臣认为建奴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至于流贼,大部分不过是手拿木棍的饥民而已,如果洪督、卢督剿抚并用,流贼不足为患,此间道理还请圣上明鉴!”

朱由检心道:我从后世而来,当然知道最后灭亡大明的就是你们并未放在眼中的流贼了,满清不过是捡了个漏而已。如果不是李自成等人把大明腹心之地彻底搅乱,按照满清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占领大明全境,当然,这些事不可能说出来。

朱由检笑道:“建奴如同一头饿狼,爬伏于草丛中,寻机就会从大明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对付饿狼,只有先把它打疼打残,使其暂时无力再来撕咬,等大明养好伤之后,才能彻底把它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