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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

定生兄莫非忘了,兄所言之盛世,其中便有宜兴陈氏一族之数代所积之奉啊。

今上虽是英武睿智,但有时所行之策却是有些过了。

家父虽屡蒙今上拔擢,但弟身为旁观者,却仍觉朝廷某些策略有失偏颇之处,照此下去,哪还有人情可言!”

接话的是一名年方二十多岁、相貌清秀的书生,他就是阁臣侯恂的长子,后世鼎鼎大名的明末四公子之一,侯方域。

而刚才说话的那名中年文士,也是四公子其中之一,陈贞慧。

“哈哈,朝宗贤弟心中怨气还是未曾消减啊!

这是舍不得家中娇妻美婢吧?

我陈氏族人能审时度势,于关键之时听从朝廷号令,毅然选择隐忍顺从,这才逃过此次江南之大劫,每念至此,愚兄便觉已是邀天之幸也。

岂不闻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今上挟再造江山社稷之功,无论其如何作为,当今之世已是无人敢与其相抗,不然的话,南京满地冤魂中便会多增添一颗首级而已。

些许财货而已,既是天家宗藩都要照章纳税,其他人为何不可?”

陈贞慧举杯一饮而尽后用满不在乎地语气回道。

现在距南京肃清案已经过去了两月的时间,祖籍宜兴的陈贞慧当初得知消息后心里也是惊惧不定,生怕身为东林党首脑之一的父亲陈于廷参与其中,以致陈家被牵连进去。

正当他要修书问询时,家书到了。得知陈家无恙的消息后,陈贞慧顿时连呼侥幸。

确实是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