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抬头看着邱致中一脸的焦急,于是就问:“邱伴伴,出了什么事儿?”
“千岁爷,不得了啦,”邱致中说,“今儿早朝上有人弹劾吴提督啊!”
“弹劾谁?”朱慈烺一愣。
“吴提督!”跟着邱致中过来的小太监答道,“王督主要小的来报,说是兵科给事中光时亨带头弹劾吴提督献女媚上……”
啪的一声,朱慈烺猛一拍桌子,把在场的几个人,包括吴襄都吓了一跳。
“混账光时亨,敢管本宫纳妃的事!”朱慈烺的脸色那是相当阴沉。
“这个光时亨最不是东西了!”朱纯臣也咬着牙骂道,“若不是他带头跳出来阻南迁,咱们早到留都多日了!”
李国祯也哼哼道:“殿下,如果不让他知道厉害,只怕两三日后又要跳出来阻南迁啊!”
“可如何才能让他知道厉害呢?他可是文臣,背后说不定还有阁老指使,”吴襄摇了摇头,心虚地说,“再说小女入宫一事的确,的确孟浪了一点,而且小女生性粗野,姿色淡薄……”
朱慈烺又将目光投向了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现在朱纯臣和李国祯都表态了。吴襄的心思是明摆着的,说什么都不作数。所以跟前的几人,就剩他没表态了,是不是心腹,就等他一句话了。
嘉乐殿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若琏。李若琏眉头深皱着,似乎在苦苦思索,过来半晌才缓缓开口:“这朝堂上的事儿,总得朝最坏的地方打算!臣是十几年的锦衣卫了,在北镇抚司呆了不下十年,各种廷争的手段见得太多了。朝堂上要斗倒一个大佬,往往会由小及大,先找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弹劾个门生故吏,为的是试探圣意,同时动摇这位大佬的根基,让其他追随者人心惶惶。如果这大佬的圣眷真的不在了,那人心就会大乱,人心一乱,阵脚就乱了,对手就能乘胜追击,将鸡毛蒜皮的事情不断往大处去弄,最后变成一场轩然大波。在过往的历次朝争上,这样倒掉的阁老可有不少啊!”
“那怎么可能?”朱纯臣嚷了起来,“光时亨什么东西?敢把矛头指向太子殿下?”
李国祯也连连摇头,“这是国本之争啊!他也敢?”
李若琏哼了一声:“光时亨就是个出头的橼子,真正可怕的是他背后的人!”
“他的背后?魏藻德?”朱纯臣一脸鄙夷。
李若琏哼笑道:“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针对千岁爷?之前他反对南迁不过是不想承担弃土之罪,现在千岁爷主南迁,用不着他担责,他还跳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