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四想了想,走过去,将帽子和奏折往他面前一扔,冷冷地道:“就算你跪到死,皇上也不会见你的。”
“你这人为何这样说话。”杨涟怒喝。一见是魏四,不觉一愣。
“魏四。”左光斗和刘一璟也认出。孙承宗虽常去慈庆宫,但与魏四只是照面,尚不知是哪位,不由打量起来。
张铨苦笑一下,终于开口,“那我就跪到死。”
“那你的跪还有何意义?能解救辽东吗?”魏四反问。从方才他与卢受的争辩中,魏四知道他是为辽东之事而要面圣。
张铨无语应答。
那四位也不再说话,因为他们觉得魏四话有道理。
道理在后面呢。魏四又道:“世人的人都有一种秉性,叫逆反心理。张大人也是如此,别人越是让你不要跪着,你便越是要跪着。皇上是天子,更是人,他也有这心理。你越是要见他,他越是不想见你,所以不论你是跪着还是站着,都不会打动他。”
“你怎知皇上是这样?”问话的是孙承宗。
魏四笑了笑,“皇上不仅是这样,而且逆反得更强烈。国本之争这么多年因何?按祖例,这是顺理成章之事,但当大臣们纷纷催促皇上早立太子时,他便一次次往后推。”
刘一璟摇头反驳:“那是因为他喜欢福王,而太子乃宫女所生的缘故,似乎与你说的什么逆反心理毫无关系。”
“魏四觉得任何人做任何事,心理才是关键,其他都是外因。”魏四道。
“什么内因外因的,别扯这么多。”杨涟在旁不耐烦地甩袖道。然后弯腰向张铨,“张大人,本官觉得魏四说得也有些道理。你就算跪到死,也见不到皇上,根本没有意义嘛。”
“是啊,张大人,还是起来吧。”另几位跟着相劝。
张铨不是笨人,知道再跪下去也无甚作用,望着面前的奏折,犹豫起来。
左光斗见他眼神在奏折上,明白过来,“张大人可以交给叶大人,代为上禀便可。”
“只怕不会到皇上那。”张铨担忧地道。
杨涟望向魏四,“魏四,皇上破天荒地给你赐婚,想必你与皇上走得极近。你可否答应张大人亲手交与皇上?”
张铨不在京城,不知魏四赐婚之事,望着他宫人装束,疑惑不已,“赐婚?”
“哈哈,张大人你不知道吧,这位便是皇上赐婚第一太监魏四。”孙承宗笑道。
张铨抬目仔细打量魏四片刻,拿起奏折,“你可愿帮本官亲手交给皇上?”
这?魏四犹豫未接。我哪知道能不能见到皇上啊。
“你若不答应,我就跪地不起。”张铨转而威胁。
“你就答应吧。”那几位对魏四道,不断使眼色。只要能让他不再跪着,就算给不了也行。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魏四接过奏折。方才被打落地的奏折有些乱,魏四稍微整理时,随意看到几句,惊道:“此奏折万万不可给皇上。”
“为何?”杨涟几人急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