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默默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歉意是真的,理由是假的。
但艾达受过专业的训练,不会因为被人放了三次鸽子就干脆打爆对方的头。所以她只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回归了先前的问题。
“和之前比起来……今天你感觉怎么样?”她闭着眼,用娜娜莉的直觉感知着对方的情绪,“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疲惫?”
“是啊,你知道的,总有很多……突发事件,在等着你去处理。”
布鲁斯·韦恩刻意用了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艾达分辨着那些从他身上传来的细微讯息。
他的用词……很奇妙。
她想。
第二人称,他在无意识拉开自己与话语中那个人的距离。就好像那并不是他自己一样。
事实上,艾达很早以前就已经留意到了,布鲁斯·韦恩在咨询时,时不时就会使用这些非常有距离感的措辞,一部分是因为他在撒谎,另一部分是……因为他在用旁观者的视角在审视自己。有件事很令她在意——那就是这个男人说的越是实话,他就越是喜欢用第二人称乃至第三人称来评价自己。
越是靠近他的真实,他就越是从旁观者的视角来诉说。就像是在谈论与己无关的事情。
解离状态。
艾达不怎么意外的想。
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常见的表现。将遭到创伤事件的自己异化为他者,看作客体,这样就能从创伤与情绪中抽离出去,在获得麻木的平静的同时,也失去对生活的实感。
“能谈谈你对那些‘突发事件’的感想吗?”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