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年轻女人胡乱抓了一把自己亚麻色的长发,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我的一个患者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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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绿色的油漆,破损而肮脏的墙面,锈坏了的窗户,永远也洗不干净一样的水泥地,破烂的忽明忽暗的白炽灯……以及那一首《let's stay together》。
这里是安妮的梦境。
从她五岁以来,她就再也没能离开过这间梦魇一样的公寓。她一次又一次地梦见这个地方,每晚每晚,只要陷入沉睡她就会再一次回到这里。回到这个父母离婚之后,母亲带着她所居住的地方。
而那首歌……那首歌是母亲的男朋友最喜欢的歌,有时候他甚至会哼着那首歌来抚摸她。安妮是如此痛恨那首歌,痛恨到听到就会想要呕吐的程度,但它却是她梦魇的永恒旋律。
艾达记得这样多的细节,这样多的,安妮向她倾诉的细节。
“我为了消除她的噩梦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她艰难地忍下一声叹息。安妮的噩梦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典型表现之一,记忆闪回。
“她之前有跟我报告说,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做过噩梦了。但是最近她的生活应该有了新的压力源,所以又开始做梦了吧。”
蝙蝠侠和她并肩走着,寻找那间传来歌声的房间,闻言稍稍侧过头来,垂下眼看了她一眼。
“是什么?”他问。
“她父亲取消了在我们这里的后续治疗。”说到这里艾达几乎要冷笑了,“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心理学就是骗人的,认为我给他的女儿定那么长时间的疗程只不过是为了从他那里骗钱。他想要知道患者究竟对我们说了什么,对于我们不把和患者的谈话记录分享给他深感不满。所以在他的女儿有所好转的情况下中断了她的治疗。”